“安楠?”沈冰今天才剛到諮詢室,就十分詫異的接到了凌安楠打來的電話,這種時候凌安楠不是應該忙於幫助警方偵查江貴的下落嗎?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
此時的凌安楠正坐在動車上,他的課表上星期三和星期二一樣同樣都是滿滿的課程安排,因此一大早就出發趕往學校。
“沈冰,我覺得事情有些奇怪,想諮詢一下你的意見。”凌安楠聲音很是沙啞,昨晚躺在躺椅上就睡了過去,休息時間太少再加上漸冷的秋日,凌安楠一早起來便發現自己嗓音完全沙啞了起來。
沈冰將包放到櫃子裡鎖好,走回辦公桌前端坐下,“安楠,你說。”
“在目前看來,江貴擄走謝琪,目的就在於在星期五的時候借用謝琪和謝嘉來刺激謝誠,因此我們判斷謝琪目前並無性命之憂,只是被拘禁起來我們找不到而已。沈冰,我感覺不太好。”
沒來由的,沈冰正仔細聽著凌安楠講述他的判斷,最後竟然聽見了這麼沮喪的表述。按照凌安楠些許自負的性格來說,這可以說是破天荒才會發生的劇情。沈冰心裡沒來由的一沉,“安楠,你究竟是怎麼判斷的?”
“你也清楚,人在執行重要任務的時候,會潛意識裡避免同時肩負兩種任務,更會將一個物件的功效最大化,物盡其用。我昨晚將自己放入江貴的位置思考,如果我是江貴,”凌安楠不自然的頓了頓,這是他思考了一晚後得出的結論,“如果我是江貴,我會現在就殺了謝琪,等到臨近二十三日的時候將線索洩露出來,引起輿論轟動,分散警方注意力,趁機劫走謝嘉,這是我能想出來的,最有可能的江貴的計劃了。”
“安楠,你是說……”沈冰抬手捂住了微張的嘴,不敢置信的反問道:“難道謝琪,現在就……”
“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然而以江貴的邏輯來說,帶著謝琪是個累贅。按照方惠的說法,謝誠對這個女兒一直都是處於漠不關心的態度,從江貴和謝琪的聊天記錄也發現了這一點,拿謝琪刺激謝誠的話有些站不住腳了。我不得不說,謝琪死了比她活著或者更有用。”
殘忍無比的話語從話筒中輕輕傳出,沈冰睜大了雙眼,眼底全是矛盾與苦痛。於她而言,雖然沒有和謝琪方惠見面,可是這仍然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逝去,讓人不得不心碎。凌安楠這次通話,她也知道了是什麼含義,凌安楠得出這個判斷,卻並不能完全肯定,他需要沈冰同樣從心理學角度去分析模擬江貴的精神狀態,他需要的是沈冰的附和,或者說,他需要的是沈冰的支援,給他將如此殘忍結論說出口的力量。
沈冰張了張嘴,卻很難出聲。作為心理諮詢師,最苦痛的不是接受患者負能量,而是在患者最困難的時候說著最無意義的勸慰的話語。無論是什麼樣的治療流派,諮詢師都只是輔助的作用,真正克服心理問題的還是患者自己。沈冰每次也只能幫助患者重新認知自己,重新看待事件,可是那些令人窒息的故事並不會因此消失,那些在心裡留下傷痕的失去,終究還是會失去。
思慮再三,沈冰終於還是打破了沉默:“安楠,要是覺得困難,就不要說。”
沈冰的答案很讓凌安楠意外,也給凌安楠開啟了一個新的選項,凌安楠一直在苦思著該如何開口告訴紀政陽,卻從未想過可以不說。
“安楠,就像薛定諤的貓一樣,沒有開啟盒子之前,沒人會知道謝琪是生是死,警方已經在不遺餘力的尋找她的下落,這不是你的責任。”
沈冰的話像是一隻柔軟溫暖的手掌輕撫在嬰兒的額頭一般,熨貼著凌安楠躁動內疚的心。是的,從凌安楠得出這個結論開始,他就覺得心如刀割,他就差那麼一點就能夠阻止謝琪的失蹤,他明明已經判斷了出來,真的就只差一點啊!凌安楠甚至都逃避著和紀政陽溝通,他不知道面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