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行駛在喧鬧的街道上,窗外行人匆匆,或許開心,或許激動,又或許帶著些許的難過,但都堅定的奔向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而車內的氣氛卻異常凝重,至少暫時的,車內的兩個人都失去了方向。
衛晨浩雙手緊握方向盤,捏的青筋暴起,死死的咬住嘴唇,腦中不住的閃現幾分鐘前的查到的資料,就算是見過不少出軌劈腿的人渣,他也很難相信,或者說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願意相信。
凌安楠頭望向窗外,看著倒視鏡中的自己,久違的從表情中讀出了頹然,糾結,猶豫,吃驚。
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去質問牧文羽,他不敢假設牧文羽對整個事件是知情的,甚至是參與其中,因為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躺在病床上的秦政陽該怎麼面對,秦叔叔張阿姨又該怎麼面對。
牧文羽的父親,牧宏,是廣都製藥公司針對顱骨修復手術中修補材料研發的專案總負責人,從醫院的記錄來看,ct三維複合型材料的第一批投入使用也是在秦政陽的手術裡使用,不難推斷出這批材料能夠進入醫院並投入使用得到了秦政陽的幫助。
然而實驗資料造假,說明這批材料是有問題的,報告中顯示,部分實驗個體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副作用,這項資料在最終版本的報告中被修改了,臨床試驗資料造假,作為總負責人的牧宏是否知情。
那天晚上,牧文羽臉上覆雜的表情,究竟和這個事件有沒有關係,如果牧文羽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政陽呢?
凌安楠第一次想不出答案,又或是不願意去思考答案,他發現這不再是他以前研究過的案例。
過去,他知道那是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所有的慘痛,所有受害人家屬的哭喊,所有的失去都只是案例中簡單的一筆,沒有情緒的力量,他可以保持足夠的理智,客觀,冷靜。
但是,當自己身處案件之中的時候,這是現實生活,秦政陽就真實的躺在冰冷的毫無生氣的病房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深深的刻在凌安楠的骨髓裡,張阿姨憔悴的面容還映在眼前,秦叔叔不經意間佝僂的脊背,所謂的聲張正義不再是書裡的文字,它比想象中要難很多。
車停在了小區門口,衛晨浩回過神來,望向一直不發一言的凌安楠,“哥,小區到了,你確定不要我在這裡等你嗎?”
凌安楠垂下眼眸,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你回去之後把監控影片再過一遍,重點看進出過神經外科辦公室的人,再把醫藥代表劉建明當天的活動路線在監控影片中標註出來,等我晚上回來看。”
確認沒有任何遺漏,凌安楠推開門,頭也不回的就進了小區。
再一次按響門鈴,凌安楠的心情和上一次的來探望是截然不同的心情,複雜的情緒在心底流淌。
“秦叔叔”,依然,這一次同樣是秦剛來開的門。
“是安楠啊,來來來,快進來,怎麼今天想到到叔叔家裡來了,孩兒他媽,是安楠來了。”秦剛熱情的招呼著凌安楠進門,一面呼喚著在廚房裡的張蘭。
張蘭拿圍裙擦了擦手,走出廚房,臉上顯出一抹微笑,“安楠啊,吃飯了嗎?一會兒就在張阿姨這裡吃吧,張阿姨今天做了紅燒魚和紅燒排骨,你今天有口福了,政陽那臭小子可吃不著。”
凌安楠觀察著二老的臉色發現確實好了許多,並不是強顏歡笑,本來被壓得喘不過氣的心中像是得到一絲喘息,算了暫時先不想了。
“你先坐,陪你秦叔叔聊聊天,我這馬上就好了。”張蘭招呼完凌安楠,便轉身回到了廚房。
凌安楠和秦剛一起走回客廳坐下。凌安楠望向廚房,“秦叔叔,張阿姨氣色看起來好多了,身體也好轉了吧。”
秦剛起身給凌安楠倒了杯茶,自己也拿起茶盞呷上了一口,說道:“是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