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有幾個二五仔。
“放走了金兀朮倒算不上遺憾,留下他也不好打發。”林玄禮沉吟剎那,比較冷靜的說:“我在想另外一件事。”
“啥事兒啊?”
兩位皇帝在營門口揹著手,像是倆街坊在巷口偶遇一樣的姿態,宋主的身姿更挺拔修長一些,常年練武的人站如松坐如鐘,肌肉能撐起骨架,壯實的肩膀也能撐起窄袖圓領袍,一團尚武精神。遼主就不一樣了,他有些歪歪斜斜,連上午精神都沒有。
林玄禮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指南針,擱在手裡看了一眼,很考究的指著北方:“好哥哥。你往南邊看,我的幽州,你的南京,有惡逆叛亂。再往東北瞧,現在還不知道中京還在堅持守城,還是被金人攻破了。現在南北兩段,都不知道真實情況,如今正是進退維谷,你有何感想?”
再往北邊打,恐怕你提供不了我十萬大軍需要的糧草,如果不往北邊打,金兵又一定會南下。
兩位皇帝在這兒聊天,官員們想發言也沒有這個資格。遼國官員們尷尬的看著自己的皇帝,他們都知道陛下給金人發國書恐嚇的事,現在想來越發尷尬。部分勸過天祚帝的官員更是羞愧的閉上了眼睛,跑掉的那可是金國四大王啊。
宋朝官員敏銳的發現了他們臉上的尷尬恥辱懊惱和不知所措,互相一交換眼神,準備上前去套套話。种師中一把握住蕭奉先的手:“蕭經略,昨夜睡得好嗎?”
蕭奉先真心實意:“擔心戰況,一夜未能安眠。”
開始捉對套話、閒聊,誰要是能打聽出來點機密,就能吸引到官家的主意,再勸諫什麼也更容易被採納。
耶律延禧想了一會,頭腦比肚子還空,尷尬而不失喜悅的笑了笑:“咱們宋遼聯軍,當哥哥的也不能擅自做主,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打算的。”
林玄禮:[我想艹你祖宗。]
[不對這不對勁,這貨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他一個遼國皇帝,總不能通敵賣國吧?]
[不能,但他是個蠢貨。像我這樣的聰明人,無法推測蠢貨會幹什麼,只有蠢貨才能瞭解蠢貨。]
[不愧是歷史上趙佶的獄友,《宣和遺事》中寫你和趙佶一起被抓住之後,還對著賣慘呢,呸,不要臉。你倆就應該穿越到某些小說網站裡,被人這樣那樣重口味二百章!]
“我行軍在外,攜帶了數日糧草(別問具體幾天不告訴你),倘若中京未破,現在去援救迎戰金國,可以獲取糧草,但是呢。”
“但是什麼?”
“金國圍困上京和黃龍府時,用的都是圍城打援之計,他們以逸待勞,我們卻是長途奔襲。”林玄禮腦子裡有地圖:“再行軍五日,就能趕到中京城。我有三件事要託付哥哥,第一,整肅軍中吏治,謹防有人私通金人,把我宋軍中的情報出賣給金人。第二,立刻派人,一人三騎,去探查中京城是否城破。第三件事,下詔往南京去,耶律淳討伐你十條大罪,這樣不臣之人,目無君上,應該懲治一番。我也要發安民告示,以德服人,這大過年的,不應該打仗。城池易主又不會饒命,滿城百姓……”團結起來打倒耶律淳。
耶律延禧又餓又後悔,只恨自己為了恐嚇金人,竟然洩露了這樣的機密,全都答應:“好好,我保證金軍不會再得到宋軍的任何訊息。派人,立刻派人去。不論是誰抓住了耶律淳,就地處決。”
然後他厚著臉皮蹭飯,吃了三碗加了大宋宮廷秘製香辛料和山西老陳醋的馬肉面片,這才離開。
林玄禮坐在寶座上氣哼哼,叫人開會。
官員們氣定神閒的問:“官家為何憤慨?”
“官家,這一場大勝,死傷不足十比一,官家為何還不滿意?”
狄諫:“官家,您也覺得遼主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