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著,官家準備遷移無地的百姓,去開荒墾田,似乎有些急切,打算在兩年之內完成此事。俗話說,朝廷一點墨,百姓跑斷腿。官家的用意自是憐愛百姓,加恩厚賜,把整理出來的良田薄田分給無地的百姓,但小吏們實施的時候必出蹊蹺。好一好的,能和當地富戶勾結,給富戶家裡那不會說話的小孩兒,走不了路的頭,都說是無敵的百姓,分上幾十畝田地。若是心肝爛透的,就有可能以朝廷的命令,強令當地的有幾十畝地的富農遷移到別處去,重新開荒墾田。”
他們當然不會欺負真正的大戶人家,只有有點富裕又沒勢力的人才會遭遇這種事。
韓忠彥:“……倘若不遷百姓,早晚必成禍患。”百姓就得呆在自己的土地上,那兒都別跑,才能安穩。
徐績神色凝重:“只要朝廷做事,必然有惡徒趁機漁利,致使百姓家敗人亡,這隻能儘量避免。當年的青苗法、馬政、都是因為太急切,又強行攤派了數額,才導致小吏們只顧著自己的身家性命,不顧百姓的死活。倘若這一次不攤派數額,不強徵百姓遷移,朝廷多加申令,會好一些。”
“問題就在此地。”張商英冷靜的說:“李綱做事太快了,他治理縣、州、府,都做的又快又好,月餘整頓好一個縣,兩月有餘清理掉一州之內作亂的流民,半年改變一個府的風氣。倘若將天下給他治理,他會不會想在一年之內治理好?或許是我杞人憂天,但官家偏愛他。”一旦偏愛就會失去理智,覺得他幹什麼都對,稍微有些做錯的地方也權當沒看見。
他強調道:“官家偏愛他,更甚於昔日對章惇的偏愛。”官家有多喜歡章惇?章惇結黨也不管,章惇構陷政敵也不罰,蘇軾都未能奪其風頭,當年還好,官家同時偏愛章惇和蘇軾這一對政敵,二人勢均力敵,互相抵消了。
現在有四位丞相,但顯然官家不偏愛任何一個,只是當能臣來用。倘若李綱提出了什麼錯誤的政策,官家出於喜愛之情,無法再理智的糾正他。
魏季禮一直在旁邊看書:“諸位,你們不覺得官家現在跟偏愛物理院,但偏信皇城司麼?早些年官家喜歡以誠待人,不用皇城司監視京城,自從西夏奸細之後,對皇城司的撥款多了五倍有餘。”
於是一起罵西夏,殺千刀的、短命的李乾順。
罵了沒一會,官家下旨要他們督促吏部認真考核官員,嚴禁徇私舞弊、官官相護。要檢查各地常平倉中的倉儲數量和質量,一旦在核實前發生失火,當地官員立刻降職!少來這套查賬之前就失火的套路。
樞密院也受到旨意,命令加強邊境戒備,全年加強戒備。不擔心彗星帶來什麼災禍,只擔心有人用彗星的名義興風作浪。
……
現在流行的算命方法非常多,有扶乩、拆字、還有前些年推出的梅花易數。
敕建白雲宮、敕建福壽宮、敕建長壽宮、敕建大相國寺、敕建法源寺、敕建福海寺等京城內外的佛道兩教都做出了對彗星的預測和解釋,並努力宣揚開。預測:旱災,蝗災,水災,暴雨,瘟疫,災荒,隕石,神仙降臨,官家有重病,小動物們發瘋□□。
大夥都知道,誰要是能預測準了這彗星預兆的到底是什麼事,誰就能一舉成名,名噪京師。
官家不供養僧道,只要皇后來佔算未來,道士和尚們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林玄禮也看到了這些預測,午睡醒來的拉伸時問:“彗星……那個掃把星在別的世界裡有好的寓意嗎?”
王繁英沒午睡,坐在窗邊沉吟了好一會:“你這話問的有意思,我竟從沒想過。說來奇怪,彗星在任何一個世界裡,都不是好東西,預兆著不吉利的事物,而且經常挺準。沒有彗星的時候不一定太平,但見到彗星那年一定不太平。”
林玄禮揉揉眼睛:“唉,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