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就算是沒了管家權,到底管了府裡頭十多年,還是有自己的人脈的,她想法子讓大姐和三妹都無法參選。
烏雅府只有她一個人,因著德妃娘娘的面子,輕鬆過了小選。
待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後,表哥憤怒的像是要衝去額娘院子裡殺了額娘,被她一巴掌給打的冷靜了下來。
“你當真要走那條路?那我算什麼?我這些年對你的好你看不到嗎??”表哥偏著臉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捏著她的肩膀大喊。
“我沒有別的選擇,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額娘去死。”烏雅氏記得當年自己流著淚對錶哥這樣講。
“你以為那條路就真的那麼好走?古往今來,皇親貴胄府裡死掉的妾室幾何,要我提醒你麼?”表哥無比痛心的看著她。
“你聽我的,我們去求老太太,去求德妃娘娘,咱們不去了好不好?你大姐為這一天都準備了十四年,你不是一直都準備嫁給我的嗎?”說這話的時候,表哥頭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語氣哽咽。
“表哥,是茵茵對不起你,你忘了我吧!娶個溫柔的妻子,生幾個孩子,別再念著我了。”烏雅氏哭著求他。
“茵茵,從你出生開始,我額娘和阿瑪就告訴我,你會是我的妻子,我護了你十三年,愛了你整整六年,你覺得,我能忘了你嗎?”表哥不曾抬頭,就埋在她肩上,聲音嘶啞。
“對不起……”那個時候,烏雅氏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能想起來的,只有這三個字。
她知道,表哥哭了,因為他們都清楚,路既然選了,就無法回頭,這個世間的規則不是他們能說了算的。
“茵茵,來生,我不想再碰到你了,太痛了……”表哥的聲音,隨著最後三個字,慢慢隱沒在她的肩膀上。
說完後,表哥扭身就離開了烏雅府,再不曾上門。
她當天在湖邊痛哭的時候,被三妹推進了湖裡頭,被冰冷的湖水淹沒時,她不是沒有後悔的。
隨後一年的時間裡,額娘幾次跟她秉燭夜談,她終究是深埋了難過和傷心,入了四爺府,帶著早就準備好的釘子,和滿腔雄心壯志。
表哥待她入府後,執意南下,聽說是去了沿海一帶。
二人從此天涯海角,再無相見的可能,可透過額孃的隻言片語,她知道表哥不曾成婚,讓舅舅舅媽愁白了頭。
那時,其實她自己內心只是因為失去什麼覺得難過,卻並不為難的吧?
畢竟太過輕易得到的,總是學不會珍惜,總要等到連命都保不住的時候,才會後悔莫及。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烏雅氏從來也不是什麼情真意切的好人,不過還是那個自私的茵茵罷了。
想到這裡,烏雅氏只覺得心所在的地方,疼得怕是要比喝下毒酒更甚。
表哥,茵茵後悔了……
雖然你要與我一別兩寬,來生再不相見。
可即便是自私,茵茵也改不了了。
來生,茵茵還是想著給表哥做妻子,你就再讓茵茵任性一回可好?
我會給你生一堆孩子,我會小心伺候你,用生生世世來償還我曾經的不懂事。
你可還願意原諒我?你可願意等我?
過了好一會兒,她擦乾了自己臉上的眼淚,特別仔細的給自己上了妝,梳了個姑娘家的髮辮。
等完成後,看著銅鏡中依稀還有幾分原來樣子的自己,烏雅氏笑了,笑得平和又滿足。
她扭身出了臥房,來到書桌前,寫了張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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