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諳放狠話的時候很囂張,回家的路上卻又開始發慫。
雍氏集團的法務部,裡面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個律師要是能進雍氏集團,那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證明,相比起這些精英每天處理的各種涉及金額動輒上億的單子來說,沈諳想要告個營銷號,比殺雞用牛刀還要小題大做。
但沈諳也是真的被氣到了。
對方開口就要一百萬,明擺著就不是誠心想要做成這筆生意,而是故意來噁心沈諳的,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沈小姐,到了。”司機提醒道。
沈諳回神,這才發現在她思考之間已經到了雍家老宅,她下車往裡走,估計是看她戴著耳機,沿路傭人的議論也就沒有那麼收斂了:“……看看看,那就是家主的心肝寶貝兒!聽說三房就是因為得罪了她才倒大黴的!”
“確實長得很漂亮,有當紅顏禍水的資本。”
“我聽說是床上功夫特別厲害,家主以前常年不近女色,腿還受了傷,但自從遇見她之後就夜夜笙歌!”
“嗬,這麼說的話,她不會要當咱們的主母了吧?”
“你這話說的,家主怎麼可能娶她啊,先不說門不當戶不對的,你覺得家主像是那種會喜歡誰的性格嗎?依我看,咱們的主母最大可能還是紀小姐……”
雖然戴著耳機但並沒有放歌聽得一清二楚的沈諳:“……”
她不著痕跡地抿緊了唇角,加快步伐。
之前從雍妍那裡聽到的話又在腦海裡打轉——雍逢州那樣的人,竟然也會暗戀某個人,還將這心思壓著數年不讓人知曉,這一點和他表現出來的冷漠隨意倒是截然不同。
也許人在面對自己所珍視的東西時,就是會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因為太看重,反而不敢輕易靠近。
雍逢州對紀允書,應該就是這樣的心思吧?
不知道為什麼,沈諳心裡有點堵得慌,她揉揉心口,進門的時候看見陸澄竟然也在,正在跟雍逢州說什麼,看見沈諳進來,他立刻就閉嘴了,哼哼唧唧地在沙發上坐下。
“今天回來這麼早。”雍逢州正在看手上的報表,頭也沒抬地道:“不過怎麼板著個臉,有人惹你不高興了?”
沈諳:“……你看都沒看就知道我板著臉啊。”
“我是沒看,但我感覺到了。”雍逢州道:“你身周的低氣壓。”
他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道:“過來坐。”
沈諳點頭,在他身旁坐下,雍逢州捏捏她臉頰,“看你這嘴撅的都能掛油壺了,說吧。”
他都這麼說了,沈諳也就把滿肚子的委屈傾訴出來了,拽著雍逢州的袖子道:“雍先生,我能跟您借個律師嗎?就是上次幫我處理合同那個……”
雍逢州挑眉,“我還以為多大的事,讓你耳朵尾巴都耷拉下來了。”
沈諳:“?”我哪有那種東西?
“你都開口了,我當然會答應。”雍逢州道:“等會兒我跟塗柏說一聲。”
沈諳愣了愣:“……您就這樣答應了?”
雍逢州:“只是一件小事,你難得求我。”
他在沈諳唇角一吻,低笑:“只要你聽話,什麼事我不能答應你?”
沈諳臉一紅,連忙推開雍逢州,結結巴巴道:“陸、陸澄還在呢!”
陸澄已經在旁邊觀摩半晌了,忽然怒氣衝衝道:“哥哥你偏心!”
雍逢州攬著沈諳的肩膀,讓人靠進自己懷裡,沈諳顧忌著他這隻手受了傷,強忍著沒有反抗,拘束地坐在他身邊,聽見男人散漫的聲音:“我怎麼偏心了?”
陸澄雙眼都要噴火了:“為什麼我求你你不答應,沈諳求你你就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