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顆!”範逾毫不猶豫就說出來了。
那些小人,原本就是自己。
自己怎麼隱瞞自己?無法辦到!
話剛出口,範逾猛然驚醒。卻為時已晚,因為已經說出來了。
範逾臉如死灰,準備接受慈烏護的裁決。
然而,慈烏護沒有任何動作,依舊是握住那根竹杖,也不開口說話。他眼睛半閉,似乎也在傾聽範逾心房之中小人的交談。
“你真的只有一顆神桑果麼?”
很奇怪,小人又問了一句。
依舊是天真的語氣,渴望知道答案。
範逾不解,自己不是說了麼?
只是瞬間,如同電流劃過。
範逾意識到什麼,立即回答:“只有一顆!”
這自證之力的表現——心之力,彷彿是有了第二顆心臟。
那些‘小人’問的話,是問第一顆心臟。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了第二顆心臟。第二顆心臟有聲音在率先回答,那個聲音屬於範逾。然而‘小人’卻聽不見第二顆心臟中範逾的回答,於是‘小人’再次發問。
範逾這才猛然驚醒,立即以第一顆心臟進行回答……
彷彿有了兩顆心臟,或者說是自證之力的幻化。
這種體驗,非常之玄妙。
範逾大喜,兩顆心臟,可以把真實隱藏起來,可以追回錯誤,使得沒有人可以‘探聽’自己……
忽然,竹杖被抽出。
這一根竹杖宛如生命,許多紅色的根系,從範逾的體內抽出,異常滲人,淅淅瀝瀝的血珠不斷滴落。
抽出的瞬間,這些根系受到驚嚇,紛紛扭動萎縮。
竹杖完全抽出時,也完全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一根與狗搶食時的打狗棍,黑漆漆的,有些發黴,醜陋不已。
就是這樣醜陋的東西,竟然刺進了自己的體內。
抽出來的瞬間,範逾彷彿失去了一切力量,才是最痛苦的。
範逾雖然早已以頓感為鞋,可差一點還是沒能忍住。
他雙手扶住膝蓋,腰身早已彎了下去,額頭差一點就能碰到地上的草葉。
“唉~”夜啼驚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我多麼需要一枚神桑果。”
這一場考驗,總算是透過了。如同在滾水之中洗澡,終究沒有把自己給煮熟。
範逾急速恢復自己,乾屍般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盈起來。受到如此折磨,範逾也不敢有任何怪罪夜啼驚的意思。
範逾一邊恢復自己,一邊努力調整聲音,鎮定而謙虛道:“前輩,我是真的只有最後一顆了,否則一定給前輩。前輩救我一命,我豈肯吝嗇。神桑果再珍貴,於我而言,也肯定及不上我的生命。”
夜啼驚點頭道:“我相信,沒有人能抗住我的‘刺心聆音’。你如果有,早就乖乖教出來了。前面的‘化魂大法’,你說的就是真話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夜啼驚失望不已,愁容滿臉。彷彿剛才受到酷刑的不是範逾,而是他自己,“可惜啊……我終究是與大賢無緣了。”
範逾年紀雖輕,可是多年的搏殺,使得他深刻。之所以不肯給出第二枚神桑果,不是因為只剩下一顆。而是如果給出了第二顆,那麼一定有人逼迫自己要第三顆。那麼,接下來將要無窮無盡的應對,直至死亡而結束。
“前輩,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日見到師尊,我肯定為你討要一枚。”
“恐怕來不及了。我踏實蹈虛多年,一直滯留在初清身,進不了上清身。脫形很奇妙,如果不能精進,它回立即被侵蝕,變得鏽跡斑斑……我此生,恐怕都不能上清了。大賢,夢中或許會有……”
似他這種可以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