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範逾和李殘刀喝了許多酒,從早上喝到黃昏。
李殘刀很久沒有這樣快樂過了,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之中,手舞足蹈,容光煥發。
“……老弟,你可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哪裡?”
“回不去殘刀門了。”
“豐州的殘刀門?”
“是啊,我本就是殘刀門的弟子。”
“哦,老哥竟然是殘刀門的弟子。”範逾有一些吃驚,因為殘刀門已經消亡了,最後殘存的一些弟子都在段家做奴僕。
“否則呢?我怎麼會殺光異螺者!三百年前,殘刀門觸怒了烈火宗的松影,遭受了滅頂之災……在那之前,老夫過得可開心了,還有小玲。我的小玲,嗚嗚……你在哪裡……”
“小玲,大概是你的愛人吧!”範逾想起來巧姑娘。
李殘刀抹了一把眼淚,親吻了一下左手的戒指,把相思抽回,“唉,小小的引氣士,可真是逍遙自在啊……”
“據我所知,三百年前還沒有異螺者,你和松影有仇,此番去豐州殺光他們又有何用。”範逾對薛平的死還耿耿於懷,心中不能原諒李殘刀。
“異螺者是五宗十門的人,就是我天生的敵人。當年殘刀門被滅,五宗十門誰沒有出力?”
“不是五宗十七門麼?”
“以前只有五宗十門的說法。”
“老哥現在是訣別士,又在瀛洲,難道還不快樂?”
“當……”李殘刀氣勢一弱,“當然現在也很快樂,見到了修真世界的鴻博深微,不再是井底之蛙了。然而……現在……各有各的好處。現在託庇在主人家,也算是無憂無慮了,嘿嘿……”
兩人東拉西扯,一大半是李殘刀在講,範逾在聽。不過範逾也問了許多問題,終於對瀛洲有了一些大致的瞭解了。
“老弟,可以出發了。”李殘刀站了起來。
百果酒不醉人,喝得再多也只是微醺,李殘刀把範逾也拉了起來。
走出仙廬,倆人聯袂而行。
雞鳴犬吠聲中,大片的農田和桑林出現在視野之中。
已經是晚飯時分了,可是仍舊有不少人在田間地頭勞作。
自從登陸瀛洲時,範逾就不能理解,問道:“我還以為瀛洲的人,都是修真之士,想不到還有這麼多普通人。”
“瀛洲的修士並沒有豐州多,但是這裡高階的修真之士多。”
“有通天士麼?”
“當然有,但是我沒有見過!”
“慈烏氏有嗎?”
“有!所以,你最好還是叫主家,不要叫慈烏氏,咱們與人為奴的在主家眼裡是單向透明的。記住了,不可不敬,不可不愛,不可不喜……”
“又來!通天士有哪些神通呢?”
“扶乩降神,就是通天士的入門神通了。”
範逾吃了一驚,他小時候就見過扶乩,那可是虔州,“瀛洲通天士的法力,難道可以抵達虔州?”
“不知道,或許可以吧,通天士近神!“
慈烏氏猶如天羅地網,從黑暗深處撒出。知道越多,慈烏氏就越發令人畏懼了,因為慈烏氏有通天士。
範逾岔開話題,目光飄向錯落的村莊,問道:“這些人真的不能修煉麼?”
“誰說不能?只是修煉之法不傳而已。”
“難道就沒有人偷偷修煉?”
“當然有!不過一旦被主家發現,就會被以瀆神之罪治之!”
“慈烏氏是皇帝啊?”
“主家是神,慈烏國的國王只是代言人而已!”
“為什麼不允許人家修煉?”
“我也不是很明白,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