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嬰兒,江河畫身,怎麼聽怎麼怪異。
範逾瞠目:“你確定是江河畫身,而不是胎記?”
陳蝶失去了眼前的大造化,又羨慕小嬰兒,生在了那樣好的人家。眼睛裡面的不忿似乎都沒有了,流出來一種認命的消極,“不清楚是不是胎記,很多人都看見了,的確是信江的模樣。段家也不隱瞞,據段家自己人講,貼在嬰兒的後背上,隱隱能聽見水聲,煞是神奇。”
這段家又要出人才了麼?範逾不理解,抱怨天道不公。
陳蝶嘆了一口氣:“我僥倖進入凝元境,連凝元境都還沒鬧明白。只知道江河畫身是即將成為傳說中的化龍士的前奏,不知道這嬰兒何時能化龍。大家也都很期待,因此,嬰孩的滿月酒,將辦得隆重至極。這一次,當有珍品擺上桌,到時候我去吃一些……”
範逾將信將疑,也不再糾結。
落日西沉,想要吐盡它最後的餘暉,彷彿把整個紫陽嶺都化為了熔爐。千里紫陽嶺,落日殊絕。
漫山遍野的紅霞之中,範逾托住陳蝶的背,往山下急馳。陳蝶感只覺得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眼睛早已變得迷離,連路都看不見。一路下來,有許多兇禽猛獸。可是那些兇禽猛獸,連兩人的邊都不敢靠近。此時感受著範逾的手貼在自己後背上溫度,她生出了安全感。
“這人,是誰,聲音是那樣像小范。他也自稱姓範,難道真是小范不成?不對,不對,小范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這才幾年沒見,不會……”陳蝶思緒紛亂,又充斥著矛盾。她希望這是小范,又希望不是他。
希望是,那就有了靠山。希望不是,那是因為嫉妒。
一天一夜,回到青石鎮,已是黃昏時分了。
範逾原本也是拾荒者中的一員,知道怎麼蹭吃蹭喝。與陳蝶分別之後,原本想著要去找巧姑娘。覺得還不到時候,因此把此事先晾在一邊。
範逾找了一家客棧,入住後關上門窗,仍舊抱住狼王。
“咱們又見面了!上次走得匆忙,來不及把你的腦袋扭下來。這一次有得是時間,我就把你的腦袋扭下來!“
狼王何其靈慧,知道範逾是在嚇唬它,要扭早就扭下來了,哪裡還能把自己從千里迢迢的紫陽嶺抱下來。此時聽見範逾嚇唬它,它也倔強得很,反而把頭往前伸,把自己的頭送到範逾的手中,讓他扭斷。
“你這畜生,跟我耍性格,知道我不會扭斷你的脖子。我問你,你能聽見我說話,是不是?”
狼王立即點頭。
範逾把狼王放開,狼王似乎嫌棄範逾身上的認味,迅速躲在房間的角落裡。
“我就知道是這樣,畜生竟然通人語,果然不凡,你不是普通的狼啊。我且問你,你上次跟蹤我,是不是聞到了什麼?”
狼王又點頭,然後又搖頭。
範逾明瞭,問道:“很好,我知道了。你點頭,是之前的確聞到了我身上的東西。你搖頭是說現在,我身上那股味道不在了,對不對。”
狼王立即點頭。
“那時候,你聞到的是不是血液的味道?”
狼王搖頭。
“是不是草木的味道?例如竹葉的味道。”
狼王再次搖頭,顯得有一些著急,可是它又不會說話。
“是了,我知道了。是一種香味,一種聞起來讓身體輕飄的香味,對吧。”
果然,狼王立即變了一番模樣,那金色的稻穗猛然甩過一道弧線,直挺了起來,筆直如羽箭。它使勁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渴望,似乎是叫範逾找出那散發出香味的東西。
“你這畜生,果然是識貨的。實話跟你說罷,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不過,那東西多次救過我的命。我本是極為普通的修士,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