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如流星,動盪不定,卻如泥牛入海。沙人完好無恙,反而頭上的暈輪越發清晰明亮。
範逾的流星鐵拳術已經進入了一個未曾涉足過的領域了,因為涉及到了地相,涉及到了演生態,涉及到了則。
若在豐州,足以震古爍今了。但是在瀛洲,面對沙人時,絲毫沒有作用,因為範逾自身是有缺的。
以自身的有缺,去攻擊沙人的無缺。不過時於蚯蚓竅,微作蒼蠅鳴罷了。而蒼蠅即便奮盡全力,又能叫得多響呢?
黃沙怒吼,化龍形,作龍吟,沙人一拳擊出,趁著範逾疲憊,懷疑自我的時候。若以純粹的力量論,沙人的力量當有範逾的兩倍有餘。
面對無缺,範逾的玄黃生長術被壓制了。即便是護佑被擊碎,範逾的應變也極為範逾卓越的戰鬥才能也是無法遮蔽的,如黑夜之中的光。
他早已和沙人拉開了一段距離,這一段距離並非經過精心算計,而是舒適感的反應。只有在這樣的距離,範逾才感覺到舒適。
換言之,這是竭盡所能的安全距離。再近一點就會被沙人必殺。如果再遠一點,就完全不能判斷沙人的攻擊路徑了,也將立即陷入危險之中。
距離的控制,幾乎化作範逾的本能。彷彿他和敵人變成了一體,又如磁石的互引互斥。這是戰鬥的關鍵,是取勝的關鍵。
然而,這樣的距離還不足以抗拒沙人。沙人這一拳是超凡絕倫的,一拳擊中範逾。
範逾面如死灰,曾經引以為傲的本能成了累贅。
只是剎那,彷彿被山丘撞擊一樣。
沙人這一拳的威能,彷彿是汲取整個龍血戈壁的力量而來。
範逾形搖神蕩,口中鮮血狂噴。
這樣的重擊,原本肉體必然被撕裂,然而卻沒有。範逾覺得僥倖,又疑惑不解。恍惚間,看見了一個光影,抵消了巨力。
範逾被擊中,不向後退,反而直直躍起,猶如以天梯而上。居高臨下時,右拳光芒再次流淌,光焰四射,映照得黃沙都失去了顏色。
“呼~”鐵拳嘶吼,如星墜地。
範逾掌控自己的一切,但是仍舊覺得似乎有力量不能使出來。一種缺失的感覺!自從有了這種感覺,範逾就覺得力量似乎被禁錮了,雖然他的力量還和以前一樣。但是這種感覺一旦產生,就覺得力量還可以更近一步。
實際上,這只是一種幻覺。
這一拳,依舊沒有收到效果,卻使得黃沙人的沙軀微微一滯。就是這一滯,被範逾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驗證了一件事,沙人並不是無敵的,或者說並不是完美無缺的,同樣受到力量的制約。只要力量足夠,仍然能對沙人起作用,就像剛才那一拳,收效甚微,但是終於有效。
範逾鬥志勃發,於有缺之中又點燃了希望,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但是抓住了一種確定無疑的存在,這一種存在使得自身的力量得到了證明,間接證明了自己的存在。
“我不是蒼蠅!”範逾緊接著發出第二拳。
先一拳和這一拳間不容髮,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調動這樣巨大的力量。範逾的本源都受到了損耗,可是誰又顧得上呢?範逾激發潛能,以不斷增加的力量來證明自身的強大。
兩拳連線,猶如一拳,把沙人的肩頭洞穿,不再癒合。
範逾興奮不已,絲毫感覺不到本源消耗所帶來的疲乏,“就是這樣了!”
沙人臉孔之上不再是不屑的神態了,而是變得嚴肅和莊重。這剎那間,彷彿也變得不像範逾了,而是像另外一個人,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也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
忽然,沙人頭上的暈輪一亮,以之為中心,直徑千丈的黃沙全都蠕動起來。
這一種蠕動,有點像地漣漪。但是地漣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