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青苔仙木的清香已經非常濃郁了,可是青木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沒能到質變的地步。這意味著,青苔仙木還沒有問世。
星斗隱沒,星象當然滅跡,即便是目力最強者,也不可能憑藉肉眼觀察了。張元敬有所發現,但是也不能完全理解,只是和唐淳風屢屢在暗中交談。
在傀儡殺向範逾的時候,慈烏煦也如閃電般動了。
主傀合力,想要絕殺範逾。
晨風四起,此一戰當可回憶。
範逾再有依靠,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禁得住這樣的合擊。頓時,感覺到禁錮之力強得離譜,而傀儡有飄忽不定,不存在固定的形態。這樣的對手,堪稱恐怖。別說加入慈烏煦,即便是單獨和這樣的傀儡對殺,也不能佔到便宜。
範逾手執短劍,還是一貫的戰法,不去碰傀儡,而是徑取慈烏煦。傀儡再強,也需要慈烏煦去操控。只要解決了慈烏煦,傀儡之患也就不攻自破了。
然而,要殺慈烏煦,卻先要過了傀儡這一關。
無論如何看,這似乎都是一個死局。
傀儡極度強大,從範逾的身後殺來。範逾往前衝,衝向慈烏煦,可是他還沒有傀儡快。傀儡已經有數拳擊中範逾了,範逾只覺神識海中的元神都露出了痛苦之色。
終究由於宋燃的影響,那一條通道既輸送力量,又卸掉力量。否則,範逾不能從這一擊之下抽身,等待他的將是水涸魚亡。
範逾也被這傀儡幾拳捶得胸骨斷裂,口中鮮血連連噴出。如果不是宋燃,範逾恐怕會被傀儡這幾拳擊穿胸腹,擊爛心臟。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範逾在被這幾拳的捶打之下,藉助這樣的力量行動更加快捷了,倏忽就到了慈烏煦的跟前。
慈烏煦大驚,他沒見過這麼瘋狂的人。
範逾以頓感為鞋,對於痛苦的忍耐,沒有任何人可以媲美。
而這種近身的不要命的打法,正是範逾所擅長的。且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近身搏命,傀儡身的攻擊便會大打折扣,因為它要處處留力,以免傷到自己的主人。
與此同時,宋燃和慈烏勲,煌烏悲和北轍世家的初清身化龍士也已經殺了起來。
四人的出手,無一不奪人眼球。
化龍士交感天地,神龍之變精微。他們本人更是與大地共鳴,引出無缺之力,征伐世之殘漏,想要掃清之。
慈烏勲的強大自不必說,初清身的化龍士卻似煙如霧,竟然看不見他的影子。又忽然顯現在落葉周身,彷彿是水流過卵石。
煌無悲的神國故土神秘強大,卻不是進攻的手段,而是防禦的手段。他的進攻,對完全脫形的初清身修士,似乎沒有大的作用。
老者風輕雲淡,卻也沒有發動致命的攻擊。因為他想要了解五族,五族難以尋覓,這麼強大的五族,更是見都沒有見過。據說五族擁有強大的情感力量,他想要探尋出秘密,從而借鑑,以延將近的年壽。
不知道從哪裡取來的,宋燃的手中竟然出現一柄碩大的刀,白骨煉成。他身形威猛,雙眉如劍如戟,斜刺蒼穹,眼中有大無畏的光芒,不是魯莽而是精細。三人之中,唯有他佔得絕對的上風。
這一柄骨刀,刀身與刀柄相連的地方,乃是一顆頭顱。不是人的頭顱,而是獸的頭顱。那頭顱的嘴巴極大,氣流捲過時,發出異想,彷彿能影響人的神智。
此時的宋燃,氣質沉雄,不類今人,反倒是像極了古人,並且是遙遠時代的古人。像是藏之於暮色蒼茫之中的大山深處,於荒蕪之外的偶然遇見。
四人身微動,就已如鳳舞鶴走。兼之脫形之態,如同潑墨化雲,竟然美如畫。
他們的廝殺,是這樣奮命,又這樣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