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容貌或許會漸漸淡忘,但是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的時候,便一下子能回憶起來了。
範逾聽見哥哥兩個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種非常複雜的情感從心底升起。他看向車伕,雖然化了妝,轉過來時腰身顯露出的曲線婀娜也遮擋不住,正是是劉紫蘇無疑。
劉紫蘇扮作車伕,車上便只有他們兩個人。
範逾看著她,眼神冷漠,還有憎恨與厭惡。
劉紫蘇絲毫沒有慌亂,雙眸滴情,融進範逾的目光裡。
範逾目光凌厲,問道:“你爺爺的紅液肯定用完了吧。”
劉紫蘇雙肩微微顫抖,彷彿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情不能自已,她掏出一個小瓷瓶,聲音哽咽道:“哥哥,你看這是什麼?”
“是什麼!”範逾一眼就看出來了,正是自己裝紅液的小瓷瓶。
“就是哥哥的紅液,還剩小半瓶。被我從爺爺那裡偷來了,今天還給你。這本來就是哥哥的東西,今天物歸原主。”
範逾呆住了,此女不按常理出牌啊。他原本準備了很多難聽的話要說,可是她來這一出,倒教他不知道如何應對了。局面有些複雜,不在意料之中。範逾沒有說話,開始籌謀對策。
“哥哥,我知道,你恨我,恨死我了。嗚嗚嗚……“從開始的嗚咽,到現在的雙肩抖動,劉紫蘇抽泣了起來,“哥哥恨我偷了你的瓷瓶,可是哥哥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委屈呢。瓷瓶是我帶爺爺偷的,但我也是被逼的。自從偷了哥哥的東西,我再也沒有面目見哥哥了。我心裡沒有一刻是好受的,沒有一天是開心的。嗚……”
劉紫蘇大聲哭了起來,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想要擁她入懷。
範逾目光粘在她發上、肩上、背上……想要看透她,心中不免想到:“她帶劉觀基偷了我的紅液,這是確定無疑的,是我親眼所見。除此之外呢?那天以後,她和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是否是鄧時鳴把我的頭踩掉,不能確定,沒有證據。更何況說是她指示的呢?今天,有些難辦了……”
此時的範逾,他還是沒有動搖的。畢竟腦袋差點被踩掉,這個怨怒不是那麼輕易可以消失的。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是理論上的推斷是不會錯的,範逾對自己的信任是堅定的。
劉紫蘇哭了一會,才抬起頭來,繼續說道:“哥哥,我趁著爺爺不注意的時候,把裝紅液的瓶子偷了過來。今天,就還給你。”
劉紫蘇把瓶子遞給範逾,柔荑上浸滿了淚水。
範逾有一些遲疑,劉紫蘇把瓶子塞進他手中,又緊緊握住範逾的手。範逾如被電擊,猛然甩開手。
開啟瓶蓋,香味撲鼻,鮮紅的液體正在裡面輕輕晃動著。色澤、香味、流動的紋格……範逾確定無疑,這正是神秘的紅液。
“這……”範逾依舊沒有頭緒。
“哥哥,你是知道的,知道我爺爺是什麼樣的人,為了修真是不擇手段的。上一次,他一巴掌把我弟弟劉善扇得昏死過去了,差點沒能救過來。哥哥,你說,我有這樣的爺爺,怎麼敢不聽他的話?他叫我偷你的東西我就偷你的東西,他叫我不見你我就不敢見你,他叫我嫁給鄧時鳴我就嫁給鄧時鳴,嗚嗚……”
“你……”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了她,範逾逐漸動搖起來。劉觀基老狗的確是無恥毒辣,她一個小小的姑娘受到這種壓迫,也很難不聽命於他,“這……她說的,難道是真的麼……“
“哥哥,你怎麼恨我都沒有關係。雖然我受爺爺逼迫,但是我沒有反抗,也不敢反抗,傷害了你。我恨我自己,沒有勇氣向你說明一切。昨天,我知道你來了。我整整想了一夜,趁著爺爺有事的時候,我鼓足勇氣把紅液偷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範逾動搖起來,目光不再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