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晨很快就不這麼覺得了。
因為當折判將還燒著的菸灰頭按在手指上,然後忽地笑了,笑得眼角都帶了淚。
「哈哈哈哈……」
如果說這是因為虞邀的醒來而感到放鬆和輕鬆,那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這抹笑甚至讓盛年晨想到了當時他開車把虞邀送去醫院的那回。
眸底猩紅,神色癲狂病態。
彷彿被燙傷的不是他的手指一樣。
好久,折判的笑聲才弱下來。
他把煙放到那邊的菸灰缸裡,靠著牆心情很好地說:「找幾個打手,力道狠辣的那種,最近就在醫院附近便衣待著。」
盛年晨一邊應下,一邊在心裡想著:總不能是要把虞少爺打一頓吧。
接下來的幾天,虞邀的手和腿都恢復的還可以,但是依舊沒能說話。
所有人都發現他好像挺喜歡那盆擺在窗臺上的茉莉。
剛開始只能在床上坐著的時候,就總是會盯著那盆茉莉發呆,後來練習著走路的時候,謝東詭乾脆在窗臺的位置放了一個床榻。
像是把他當成剛開始學習走路的小孩子一樣,還給人家在終點放置獎品。
那之後,虞邀的確走動的多了,時不時就會在茉莉花旁邊睡覺。
終於有一天,盛年晨跟在折判和溫樵後面要給虞邀做檢查的時候,卻發現病房裡根本就沒有虞邀的身影。
那一刻,盛年晨是真心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涼的。
折判看了一眼窗臺上已經枯萎了的茉莉。
「我讓你找的人,你找了嗎?」
「……找了。」
在折判離開前,盛年晨都要懷疑,先生嘴角的笑意……是認真的嗎?
而那邊的虞邀穿著異常休閒寬大的衣服,把長頭髮盤起來又戴著一頂帽子,口罩把他的半張臉都遮著,的確沒那麼輕易被人認出來。
他走在街上,似乎對自己這麼順利離開也有些難以置信。
讓他在折判身邊待著?他瘋了不成,他就是知道折判是個瘋子才去招惹的他。
現在自己沒死,那個瘋子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情。
謝東詭就是這個時候給他發的資訊。
是個地址,虞邀出國要用的護照和衣服都在那兒。
虞邀不疑有他。
卻在進入那個巷子的一瞬間,發現了……似乎已經在那個等著的折判。
他的身後跟了一群人,一群看起來就戾氣橫生的打手。
虞邀皺著眉,正打算先離開的時候,折判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
就像是他這麼多天沒有和折判說過一句話一樣,折判也並沒有跟他主動說過話。
只是待在他身邊,和他一樣發著呆。
所以這個他本該很熟悉的聲音,如今聽起來竟然帶著莫名的陌生。
「親愛的,我知道你在看……
你離開前,陪我玩個遊戲吧……」
虞邀聽著,想要離開的腳卻像是生了根一樣,根本無法挪動。
漂亮冷漠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道背影。
「在我死之前,只要你出現,就算你輸了……好不好?」
很輕的聲調,彷彿是怕嚇到虞邀一樣。
幾乎是在折判話音剛落下,他身後的幾人就狠狠地踹在了折判的腿上,那些身材健壯的男人發了瘋一樣拳拳到肉,把折判往死裡打。
更該死的是,虞邀幾乎可以根據力道的聲音,判斷出折判肋骨斷了,傷到什麼程度……
折判連還手的打算都沒有,就那麼任憑他們這麼往死裡打。
也沒多久,從他嘴裡吐出來的鮮血就把他裡面那件白色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