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機械廠上班,段超依舊被她照顧的很好。
紅光滿面,面部飽滿,倒是自己,因為瘦的脫了像,怎麼看,都覺得醜極了。
再看看自己滿是凍瘡的爛手,安豆豆愈發覺得難受。
可是她的眼神過於炙熱,以至於段超都發現了。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感激去打水啊,我都累了一天了,回家連這點享受都不配有?還是你想讓我自己單手去打熱水?”
段超句句話不離自己的手。
安豆豆忍住去幫忙的衝動,而是問:“段超,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在戰場上相遇的事兒嗎?”
段超很不耐煩,卻還是擠出三分笑容開口道:“當然記得,要不是那次,我們也不會相遇!豆豆,感謝那會兒老天爺讓我們相遇,雖然我因為救你,手不能再提重物,但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那一次,我們才能結婚,才能有三個兒子,才能有現在的一切……”
安豆豆:“那你還記得,分別的時候,我送你的那樣東西嗎?”
“什麼東西?”段超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我記得,不過那時候戰場上兇險萬分,我那會兒受了傷,被人救治,可能那時候丟了吧!”
安豆豆的心,一下子涼到了腳底板。
她人都在顫抖。
她根本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誰,也沒有送過任何東西。
之前那麼多次,她也從未提過自己送過什麼東西。
如今,她舊事重提,段超竟然毫不猶豫的認下了有這麼一樣東西。
他……不是救自己的人。
天啊……
錯了,全錯了……
安豆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段超見她發羊角風似的抽搐不停,臉色有些難看,“你、你、你……你怎麼了?”
別是生了什麼暗病吧?
安豆豆回過神,她知道,現在不能和段超撕破臉皮。
她要見到寧寧。
她要告訴寧寧這一切……
安豆豆:“我有些不舒服,可能白天洗太多衣服了。”
段超看了安豆豆一眼,故意略過了那雙滿是凍瘡的手,開口道:“豆豆,咱們現在不比從前了,孩子一個個接著長大,要念書,要買這,買那的,將來還要娶媳婦兒!
我那點工資,你也知道,啥也不夠乾的!這個家,就靠你了,你要是不幹這活兒,咱們都得餓死,你忍心孩子們跟著吃苦?你忍心看著娘一把年紀,還要為生活奔波?”
段超提到段老太,安豆豆心疼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
段超的娘一把年紀為生活奔波,她的親孃何嘗不是?
她雖然離家早,可從小,娘就沒有因為哥哥們是男孩兒偏心他們。
相反,娘對她很好。
家裡但凡能弄到的,都是讓她先吃。
雖然那會兒家裡條件不好,但爹和娘一直是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帶著幾個孩子。
她沒有回報過生她,養她的娘,反而伺候一個一直虐待她的婆婆。
安豆豆覺得自己太沒良心了。
這些年,她到底做了什麼啊?
她對不起娘,對不起辛辛苦苦,這麼些年,還惦記著她的娘。
她不配,她不配被娘惦記。
安豆豆眼睛已經紅了,喉嚨酸澀的厲害。
滾燙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她只能忍著,死命的揪著自己的大腿,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感覺腿上的肉,都快要被自己拽下來了。
段超還在說,“都怪我沒本事,要是我有本事,就不會讓你這麼辛苦了!機械廠那邊,一直不肯給我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