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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要不要做,選擇權在沈招娣自己。
沈招娣沒有猶豫,她不想自己往後的人生,就像今天這樣,隨意被人支配。
連嫁給誰,都不知道。
甚至嫁了人之後,還要供養弟弟,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沈招娣:“安寧,謝謝你!還有大家,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也許就嫁人了!這恩情,我以後再報答。”
安寧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不用這麼客氣。人生是你自己的,好好過。”
“你說得對,不能總為了別人活著。在城裡這六年,我賺得每一分錢,都上交了。吃不敢吃,白天上工,晚上回來洗衣做飯。弟弟打罵,從來不敢還口,換來的,始終是一次次更加嚴厲的責罵和侮辱。我不會再這樣下去了!”
沈招娣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和家裡斷絕關係,她無所謂了。
要真是這樣,就當是解脫了。
隔天,沈招娣一個人進了城。
去了他爹工作的搪瓷廠。
她在搪瓷上大吵大鬧,說父母重男輕女。
為了弟弟,要將逼她嫁給自己不認識,不喜歡的男人。
甚至還毆打她。
這些年,隨意剝削她,連她辛辛苦苦找的工作,也被爹孃給弄沒了。
這些年,她跟奴隸一樣,辛辛苦苦,一天不敢休息。
換來的,沒有疼愛,只有痛苦。
沈招娣這番大鬧,正如安寧所料,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搪瓷廠的領匯出面,找來了沈大柱和曹花英以及沈招娣三人對質。
領導辦公室內,沈大柱揚手就要打沈招娣巴掌。
沈招娣眼神堅定的迎了上去,“打吧,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們心裡只有弟弟,沒有我和妹妹們!既然如此,你當初生我們做什麼?只生弟弟就好了。”
曹花英氣的跳腳,“死丫頭,我還沒說你呢!昨兒晚上,誰讓你跑掉的?差點害我沒辦法和人家交代,人家本來答應了,再多給點彩禮,養你弟弟十年,結果現在還要減少彩禮。你最好自己乖乖回去,別逼我出手!”
曹花英本來就是個鄉下女人。
沒念過書。
重男輕女這套,她從小就看著。
自己沒生兒子的時候,拼命折磨閨女。
自己生了閨女,自然所有的愛,都要給兒子。
只要兒子開心,別說賣了女兒,就是扒了她們一層皮,曹花英也覺得理所當然。
只是,這裡始終是城裡。
她雖然是臨時工,可也歸廠裡管。
加上她一開口一番話,完全暴露了自己那點齷齪行徑。
也不用對峙了。
搪瓷廠的領導,直接就衝沈大柱道:“沈大柱,你搞清楚,現在是新社會,不是過去的封建社會,女娃也是人,婦女也能頂半邊天!你們這樣,是歧視婦女,廠裡不會不管的,你如果再不端正自己的態度,廠裡不會留你了!還有你老婆,我記得她只是一個臨時工,廠裡隨時可以讓她走!”
沈大柱沒想到,廠裡領導一開口,就是要開除自己。
當場傻了眼。
曹花英則大吵了起來,“開除我們?憑啥?這丫頭是我生的,我這做孃的,還不能說她幾句,罵她幾句了?”
也正是這時候,沈招娣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斑駁的傷口。
“娘,這就是你嘴裡的只是罵幾句嗎?比兩根手指還粗的木棍,打在我手臂上,對著我臉上連扇十幾個巴掌,這也是說幾句?”
“你……”曹花英瞪大了雙眼,恨不得吃了沈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