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眼見著楚家人離開,便匆匆忙忙返回了二樓那個房間,一進門便看到齊淮遠滿頭大汗,神色痛苦,將頭抵在桌邊劇烈地喘息著。
“走了?”
“走了,這小子還真是又蠢又磨嘰,我就差親自動手放跑他了。”
“楚殣一直謹慎,沒有把握不會隨便行動,我們插手的多了他又容易生疑……咳咳。”
孔昭忙心疼地上前扶他,“你說你,何苦來,弄得這副鬼樣子。”
齊淮遠苦笑了一下,帶著幾分無奈:“我哪裡料到楚家還有這本事。”
“得了吧,你家幾千年前就被人下過降頭了還不長記性?”孔昭見他又咳出來一灘血,連忙到處找東西擦,神色有些擔憂,“哼,這小白眼狼看著面慈心善的樣子,倒也真下的去手,他們不會一離了咱的地界兒就把你弄死吧?”
“死不了。”齊淮遠擦乾淨身上的血跡,脫下髒了的衣服,屬於木神句芒的紋路很快壓制住了血咒,“給我找件衣服來。”
孔昭盯著那些明明是單線條構成卻彷彿有生命的金色紋路看了一會兒,幾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快點。”
“行行行。”孔昭只好認命地轉身吩咐人去拿衣服。
“明天開始逼楚家緊點。”
“還逼?你是還嫌人家不夠恨你?”
齊淮遠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呆:“他太心軟了,你不逼他,他不會掉轉矛頭來對付齊家的。”
孔昭覺得自己翻白要抽筋了,您老人家都這副鬼樣子了還嫌人家心太軟?別不是個抖M吧?
“找個機會,把辰莫先……處理了吧。”齊淮遠穿上乾淨衣服,整理好每一處褶皺,又恢復了大權在握生殺予奪的樣子,似乎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只是眉眼處透露著著掩不住的心思深沉。
孔昭愣了一下:“呦,那楚殣可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可不是嗎。”
當齊家主再次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時,沒人知道楚家爺倆已經暢通無阻的離開了西安,他們的眼線自然也沒法在齊家的地盤追查到什麼貓膩。剛開始大家還是談笑風生,熱情洋溢地恭維讚頌,可隨著人來人往了一茬又一茬,越來越多的人逐漸意識到齊淮遠今天的口風似乎不大對。
這話裡話外,不像是邀請他們幫忙,倒像是打壓脅迫?
“這齊家小子是幾個意思?論輩分我也能算他叔叔輩,怎麼倒像是他家下人了!”一個受了氣的長輩頗為不滿地與其他幾個關係好的世交議論。
“到底是年輕人,這就沉不住氣,想吞了我們幾個老東西了。”
“當初日本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尚未下嚥,甚飢!這吃相忒難看了點。”
心中憤懣的幾人竊竊私語著,卻又忌憚齊家權勢,不敢說得露骨。
“話不能這麼說,到好像我們已經是他口中之物似的了。”虎狼之相的中年男子笑得高深莫測,“我們又不是沒長腳,去趟北京也不遠。”
“這……不好吧”
“怎麼不好了,雖說是世交,可咱們終究不是齊家人。不是我誇口,諸位也知道,我家幾代也幫過他家不少,誰也不欠誰的,難道還非得一棵樹上吊死?”
其他幾人聽了這話都沉吟不語,但神色頗有動搖。
在這等宴會,自然是明面上笙歌燕舞,暗地裡波詭雲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各懷鬼胎的人們推杯換盞,口蜜腹劍者有之,笑裡藏刀者有之,卻都是維持著一團和氣的假象。待到酒盡人散,拉住拜了把子,誇下海口豪言的眾人三三兩兩地告辭而去,轉眼便會將方才的赤誠許諾拋之腦後。
先前鼓動眾人投靠常家的中年男人體型微胖,為人圓滑,與每位賓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