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茶碗落在地面上摔成了數個碎片,陳幕洛的講述被打斷。
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原來是李珂面前的茶碗不慎落地。剛才她站起來的時候就將茶碗碰到了桌子邊緣,聽到異魔族不過是聖族一個宗門的傀儡時,她又一次震驚的站了起來,茶碗在她一碰之下順勢落地。
李珂連忙羞愧的道歉。陳幕洛淡淡一笑,大袖一揮,茶碗碎片與地上的汙漬就消失不見。
“諸位道友請先飲了桌前茶水,雖聽聞你們大晉不好飲茶,但修士生活本就乏味,不飲茶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說罷,他自斟了一碗慢慢品嚐了起來。
眾人見氣氛有些尷尬,也就不再推辭,都將面前茶碗端起一飲而盡。肖雨涵品嚐了一下,雖不如劉鶴的茶靈力那麼精純和狂暴,但卻多了幾分綿軟,不需要運功調息,可以慢慢品味茶水中靈氣迴盪在五臟六腑之中,似乎將體內的濁氣全都壓制下去一般,一碗茶下肚,竟覺得神清氣爽。
陳幕洛含笑對面露尷尬之色的李珂說道:“這位仙子,這些靈果也都是我聖族大師以秘法培育的種子種植所得,香甜可口,富含靈氣,不如品嚐一下,也算是我這個主人對遠道而來客人的一番心意吧。”
李珂連忙抓起一個果子塞入了口中,果然鮮嫩多汁,那果汁從李珂口中流出,立即化為濃郁的靈氣消散,猝不及防之下,李珂差點又被嗆到。
肖雨涵就坐在李珂旁邊,她連忙拉住李珂的手,傳音讓她不要緊張。
李珂立即調整氣息,將情緒壓制下去。
肖雨涵覺得尷尬的氣氛有所緩解了,她代替李珂問道:“陳前輩,不知那聖傀門是將抓來的大晉修士都煉製成了傀儡嗎?”
陳幕洛放下茶碗,環視了一圈眾修士,看到所有人都急切的看著自己,便緩慢開口說道:“既然陳小友都這樣問了,老朽也直言相告,近百年來,凡改信我聖族聖人的大晉修士都被聖族所接納,我聖族海納百川,只是修煉體系不同而已,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李珂此時開口詢問道:“那麼如果大晉修士不願相信你們的聖人呢?”
陳幕洛聽到李珂的詢問,再次顯露出憂傷的神情,他輕嘆了一口氣,用一種彷彿是在回答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的語氣說道:“以聖人之威,假以時日,不愁他人不信,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陳前輩,您說什麼,我沒聽明白。”肖雨涵聽得一頭霧水,連忙開口問道。
陳幕洛看了眼肖雨涵,點點頭微笑著繼續說道:“你們不瞭解聖族,聖族之強大,疆域之遼闊遠超你等想象。你們所處這個世界,屬於我聖族邊境一小域,上古時期我聖族征討萬域,後來因為疆域太大,邊境地區聖域鞭長莫及,就交由五軍都督府轄制,你們這個小域約萬年前被劃入前軍都督府管轄,由於過於偏僻,就設立了孤嶺衛。你們這孤嶺衛屬於荒山大域都指揮使司,百年前孤嶺衛更換了一名性格暴戾的衛指揮使,楊炎,此人在軍中被稱為‘鬼狼將軍’,其個人在戰場上還被稱為‘殺戮鐵骨’。”
陳幕洛說到這裡,眼中似是閃過痛苦的回憶,但經過一番掙扎,他仍繼續說道:“我本是前任衛指揮使司指揮僉事,自孤嶺衛建立,衛指揮使司一直奉行的是在文明演化中不斷傳播聖人恩澤,透過讓世人逐漸瞭解天道,瞭解神明,再信奉至聖,從而達到教化的目的。可在此域似乎一直遇到阻礙,直到百年前前軍都指揮使司失去了耐心,派遣了楊炎將軍來處理孤嶺衛的問題,這楊炎一來就施展鐵腕政策,將孤嶺衛中溫和派全部肅清,同時對孤嶺衛中的文明強行干預,不願順從者下場……我因為看不慣他們強硬的手段,辭官在此地隱居。”
陳幕洛說到這裡就陷入了沉默,眾人似乎也因為接收到了顛覆性的資訊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