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曦之從來沒覺得他那麼瘦過。
「謝哥……」
左曦之撩開他汗濕的額發,明明很會說很嘴甜的一個人,如今開口卻像舌頭上積壓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樣,難以啟齒。
他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發著燒,謝澄邈的精神狀態特別不好,抑制劑是強效的,他壓制住了,但也側面的將oga所有不安和敏感的情緒全都激發了出來。
左曦之不知道哄了他多久,男朋友才安穩的睡了過去,溫度也在一點一點降下來。
那是這麼久以來,左曦之覺得他過得最難熬的一個夜晚。
第二天謝澄邈在他懷裡醒來的時候還懵了好半天,「你、你回來了?」
「昨天、不是夢?」
左曦之的眼底冒了一些紅血絲,他守了謝澄邈一晚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了,心愛之人的資訊素還在對他有影響,可這些都抵不過謝澄邈的安然無恙,他只要沒事就好。
「驚喜吧?我是不是很靠譜?」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小驕傲,眉眼彎彎,好像他一開口,天都放晴了一樣。
可謝澄邈卻是再看清了他的臉之後,沉默的可怕。
他沒什麼好臉色的伸手就摸上他的口枷,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的震驚和慌亂。
左曦之趕忙去拉他的手,「不、不能解的謝哥,解了他們就不讓我來看你了。」
說的小聲,像謝澄邈養的乖狗狗一樣。
謝澄邈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對方的眼睛看,嘴唇一下子就抖了起來。
左曦之沒有變,那雙澄澈的星眸裡,依然盛滿了漫天溫柔的暮色,然後陷入了一個他。
他一下子低下頭去,鼻子一瞬間就被酸澀填滿。
他以前是alpha啊,他怎麼會不認識安全鎖?
謝澄邈抖了起來,嘴巴抿了又抿,突然就哭了。
之前發熱期那麼難受,打針的時候那麼疼,他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可輪到左曦之,他怎麼也沒控制住。
「別、別哭呀怎麼了啊謝哥?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是不是腺體疼?」
左曦之手忙腳亂的幫他擦眼淚,本來可可愛愛放鬆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謝澄邈哭的無聲。
隱忍的、剋制的,最後什麼都沒說,緊緊抱住了左曦之。
他記得漂亮弟弟說過,他不想帶上鐐銬。
左曦之為了躲避只是監測意味的腳環,他付出了多少常人想像不到的艱辛,他一個人扛過八天七夜的分化期,那麼努力的學習控制精神力,那麼頑強的度過易感期。
可現在,居然為了他,親自帶上了這些枷鎖。
那也是謝澄邈最喜歡的小朋友啊。
終於知道喜歡為什麼要雙向奔赴了,要是隻有一個人努力,那喜歡有什麼意義?
左曦之摸了摸他的頭髮,「別哭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澄邈埋在他頸窩,眼淚一滴一滴的滑進對方的脖頸裡,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就是真的在努力控制了,可大概是oga的天生體質在作祟,那些積怨已久渴望被愛的委屈,全部化作眼淚落到了男朋友肩上。
「你怎麼有空回來的?」
「喜歡你的人一直有空。」
他什麼都懂,無所不能,為你阻擋著人間的鋒利。
謝澄邈翻過左曦之的手腕,小臂內側和掌心都有被震紅的跡象,漂亮弟弟本來就生的好看,膚色白皙,那些被電熱燙紅的痕跡,在上面顯得十分的明顯。
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他啞著嗓子好半天才說,「怎麼那麼傻。」
左曦之歪了歪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