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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散時便已經是一更天,此時夜色更濃。
陳敬宗幫華陽挑開厚厚的棉布簾子,席捲了整座京城的初冬冷風尋到縫隙,立即拐了方向撲過來,直吹得嬌氣無比的長公主閉上眼睛,皺著眉僵著臉,哪還有剛剛與本朝首輔點評天下大局的莊重與凜然?
他們來春和堂用飯時還沒有起風,故而華陽並沒有穿斗篷。
幸好,留在四宜堂的朝月心細,打發小丫鬟送了斗篷過來,這會兒正由守在院子裡的朝雲抱著。
瞧見主子出來,朝雲跑著上前,替主子繫好斗篷戴上兜帽,手裡也及時塞了一個狐毛抄手。
忙碌完畢,華陽轉身,對身後準備送他們的陳廷鑑夫妻道:“風大,您二老就別出來了,都是一家人,不必見外。”
孫氏做主道:“行,你們也快點走吧,今年冬天真是冷。”
華陽點點頭,領著陳敬宗走了。
出了春和堂,外面一片漆黑,沒有差事的下人們也都早早休息了。
風不斷地颳著,朝雲手裡的燈籠搖搖晃晃。
華陽瞥眼陳敬宗,卻見他昂首挺胸身姿筆直,那麼長的脖子露在外面,一點都不怕冷的樣子。
“我揹你?”陳敬宗忽然停下來,對她道。
華陽下意識地看看左右。
陳敬宗:“今晚這麼冷,就算你真是仙女下凡,也沒有誰高興冒著風來看你。”
華陽雙手縮在狐毛抄手裡,很想踢他一腳。
但她還是趴到了他背上,雙手繞過他的脖子,繼續插著,柔軟蓬鬆的狐毛恰好貼著陳敬宗的脖子,也幫他暖和暖和。
陳敬宗笑了:“知道我為何要揹你嗎?”
華陽哼道:“讓我替你擋後背的風。”
正經理由不必說,他一張嘴,肯定就是要扯些不正經的。
話被她搶了,陳敬宗只好道:“不愧是長公主,確實聰明。”
華陽臉貼在他的右肩肩頭,利用兜帽擋住從後面吹來的風,冷得不想說話。
陳敬宗也走得飛快,快到朝雲不得不小跑起來才能給兩人照亮,不過這麼一跑,她也沒有那麼冷了。
到了四宜堂,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華陽、陳敬宗分別洗了手臉,再並肩坐到床邊,一人一個銅盆,一起泡腳。
等丫鬟們退下,燈也熄了,華陽被陳敬宗抱進他溫熱寬闊的懷裡,終於徹底暖和了過來。
陳敬宗開始跟她算賬:“我生辰,你陪老頭子下棋,敢情你今天回來,根本不是為了給我慶生。”
華陽:“慶生是真,下棋也是真,這叫一箭雙鵰、兩不耽誤。”
陳敬宗:“你這叫一心二用,待我不誠。”
華陽:“隨你怎麼說。”
陳敬宗:“明明就是你心虛。”
華陽不語。
陳敬宗摸她的嘴唇,軟軟的,潤潤的。
手忽然往下,摸她的頸子,碰到中衣領口。
他還沒做什麼,她的呼吸先亂了,明明成親這麼久,她還是不習慣他的手,還是會像新婚夜那樣青澀。
陳敬宗往下一挪,肩膀與她持平,再扣住她的後腦,親上去。
能與閣老侃侃而談的長公主,卻完全招架不了閣老的兒子,手腕被扣緊,唇被緊堵。
“陪他下過幾次棋了?”
昨晚已經放縱過,今天又是來這邊住,哪怕四宜堂也備著一個蓮花碗,華陽也沒有叫丫鬟們預備。
陳敬宗不得不停下來,繼續算賬。
他經常吃老頭子的醋,別的時候華陽都不在意,可現在兩人這麼貼著,他提到公爹,不合適。
華陽:“你也看見了聽見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