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嵐愣了一下,及時將手腕處的火焰收了回去。
但聽見謝淮的呼喚後,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自我意識,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他盯著謝淮看了足足幾分鐘,忽而彎眸一笑,彷彿初春的湖泊解凍,漾出一片澄澈波光:
「你果然……還是穿黑衣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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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
嗯……
「小白。」
幹什麼啊。
「沈堯白。」
……等等。
誰是沈堯白?
易嵐站在一片空曠的黑暗中,對於身後的呼喚有些不解。但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轉了半圈,向著那個呼喚他的聲音緩緩走去。
「小白……」
那聲音逐漸變得低沉,彷彿充斥著無法言說的痛苦。雖然自己不是沈堯白,但為了安慰一下那個聲音,易嵐還是下意識應道:
「唉……別喊了,來啦。」
畢竟,從那人的語氣聽來,「沈堯白」應該對他非常重要吧?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見了這聲回應,那個聲音瞬間便緩和了起來,似乎還帶著淡淡笑意:
「沈堯白……你回來了。」
還要問多少遍啊。易嵐有點無奈,只得點頭應道:
「嗯,我回來啦。」
下一瞬,四周無窮無盡的黑暗漸漸褪去,前方依稀有光亮傳來。
易嵐便在一片刺眼的白芒之中,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見的是醫院的天花板,然後是輸液瓶,輸液管,輸液……不,是連綿剛剛輸掉遊戲頁面。
易嵐:「……」
「嵐嵐!」連綿驚叫一聲,把手機往背後一塞,一瞬間眼淚汪汪地湊上去,「你終於醒了!!」
易嵐推開他流淚流得非常不走心的臉,費力地坐了起來,晃了晃腦袋。
他頭疼得厲害,下意識皺起眉:「我怎麼在醫院?」
他分明記得,自己上一秒好像還在槐山拍戲,下一秒卻躺在了醫院病房裡。渾身上下雖然沒有任何傷口,卻處處都泛著痠痛。
連綿頓時有些訝異:「嵐嵐,你都不記得了?」
易嵐愣了下:「記得什麼?」
連綿只得將這兩天發生的事都給他敘述了一遍。在連綿講述的過程中,易嵐的腦海緩緩變得清晰,也逐漸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在他最開始踏入了那個來路不明的幻術法陣,遇見血靈時,還能保持著一定的理智,但不知是什麼原因,當他看見青丘的一瞬間,即使心裡明白眼前所見都是幻象,胸腔裡的憤怒也難以自抑。
因此,他拼盡全力,一遍又一遍地向著鬼影的幻象發動無用的攻擊。
漸漸地,他的意識就變得模糊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是在一種完全透支的狀態,僅憑本能行動。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有力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扯進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裡。
他覺得有些累,便在那人懷抱裡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所以,」易嵐眨眨眼睛,「是淮哥親自來救的我?」
那個抱著他的人……也是謝淮?
易嵐依稀想起了什麼,看了看手腕上輕若無物的銀色鱗片。剎那間,他便回憶起之前在《演員進行時》的舞臺上,謝淮替他擋下木牌匾的時候。
小狐狸福至心靈,立即明白了,原來這「護身符」是真的字面意義上的護身符,遇到危險即可召喚債主爸爸。
只是……謝淮為什麼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他?
連綿毫不猶豫地應道:「是啊。本來我都感受不到你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