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總算吐出一口氣,站起來迫不及待地衝出了洞府。
她跑出兩步又想起什麼,急急往回穿上鞋、披好外衣再出門。
——樂時景居然還在門外。
他背對著江元月的洞府,蹲在靈犀樹上鬼鬼祟祟捏著幾朵尚且完好的靈犀花,試圖用靈力重新把它們粘回去。
他眉頭緊鎖,看起來很是為難,嘀嘀咕咕抱怨著:“這到底怎麼長的,粘枝頭還是粘枝幹上啊……怎麼這麼多!”
江元月忍不住翹起嘴角,歪頭看他。
大夢一場,倒是覺得這傢伙也沒平日那麼不順眼了。
相反還有點……討人喜歡。
江元月悚然一驚,連忙搖頭拋開這些荒唐的念頭,清了清嗓子嚇唬他:“喂!你又幹嘛!”
“哇!”樂時景嚇得翻身落下,故作鎮定地把手裡的花藏在身後,理直氣壯地說,“我賞月!”
“哦——”江元月故意順著他的目光放心看過去,“月亮在……”
她轉了一圈,指著自己身後,“不是在這兒嗎?”
樂時景面露尷尬:“……少管我。”
他上下打量江元月一遍,“你半夜不睡,又跑出來幹什麼?”
“真沒事嗎?”
江元月沉思片刻,自己也不太確定:“沒有吧?應該。”
樂時景問她:“你拿的什麼?”
江元月一臉肅穆地展開手中的紙張:“天劍門定海峰,即日起弟子訓練書。”
本來她是想帶著天劍門上下七峰一塊練的,但她只是定海峰的大師姐,其他六峰也不會聽她的,只能先從定海峰開始了。
想到這兒,江元月幽幽嘆了口氣,她娘當初怎麼沒當上天劍門掌門,只當了定海峰的峰主呢,不然她就能當整個天劍門的大師姐了。
“訓練書?”樂時景朝她伸手,“給我看看。”
“喏。”江元月大方遞給他看。
樂時景展開,細細看過去,挑眉念出來:“每日揮劍一千下,實戰兩個時辰,打坐修煉一個時辰……”
他合上訓練書,沉思,“誰惹你了?”
“沒有啊。”江元月理直氣壯,抱著花朝劍振振有詞,“我只是覺得,不能再這麼鬆懈下去了,萬一往後遇到什麼危險……”
她看向樂時景,那張沾滿血汙的臉從她面前一閃而過,莫名讓她心口一痛。
江元月深吸一口氣,一臉正色指著他說:“尤其是你。”
“我?”樂時景指指自己,笑得張揚,“我記得我與你演武場勝負是……八百六十一勝。”
“你!”江元月下意識回嘴,“你還有八百六十二負呢!”
“可你比我早入門啊。”樂時景理直氣壯,“你可是我師——姐——”
江元月:“……”
這傢伙一貫如此,只有在這種陰陽怪氣的時候,才會叫她師姐。
江元月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樂時景等著她回嘴,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麼了?”
按照平時,哪怕不衝上來打他,也該氣得跳起來了,今日怎麼這麼沉得住氣?
江元月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沒事。”
“我只是在想,果然不是我的問題。”
她剛剛險些被夢中景象迷了眼,以為是她年少不懂事不識好人心……
如今看來,她跟樂時景從小打到大,果然,不是她的問題。
就是他欠!
江元月冷酷亮劍,直指樂時景:“明日演武場,來練。”
樂時景笑著應下:“好啊。”
“輸了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