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非常凝重,傅雲深笑意收斂,表情跟著嚴肅起來,甚至眸光帶了幾分敵意,“你喜歡時暮。”
篤定的語氣。
夏航一一愣,懵了:“誰告訴你的?”
傅雲深哼笑聲,甩幹手上水漬,不由分說掏出他兜裡手機,點亮螢幕,攤開在他眼前,“證據都在這兒了,你還狡辯?”
夏航一又是一懵,隨後笑出了聲,將眼鏡推了下後,難掩笑意:“這是貝靈給我弄的,我剛來城又第一次用智慧機,很多都不太熟練,於是都讓貝靈設定了。到底誰告訴你我喜歡時暮?”
兩人同時沉默,又同時開口:“周植。”
夏航一無奈嘆息,“我就知道,他聽風就是雨的。你別誤會,我單純覺得時暮好看,和電影明星似的,設成屏保也很養眼。”
傅雲深:“這是電影明星被黑的最慘的一次。”
夏航一:“……”
傅雲深把手機還了回去,繼續刷碗。
夏航一張張嘴,眼神裡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又好像不知怎麼開口,斟酌許久,他才小心張口,“雲深,你是不是喜歡時暮啊?”
啪嗒。
傅雲深手上的碗摔在了水池裡。
他不動神色撈起,擦乾,故作出鎮定,“我可沒把她照片設屏保。”
夏航一語氣柔和,“你也不用騙我,上次在宿舍我就發現了,你對時暮很照顧也很有耐性。現在想想,你當初不想教我數學,前天把我曬乾的內褲丟進水池,昨天寫作業告訴我錯誤答案,都是把我當成假想情敵了。”
“……”他竟然知道。
傅雲深垂著長睫,有點心虛。
“哦,對了。”夏航一衝他笑的燦爛,“我還在老鼠幹裡吃到一隻假蟑螂,那也是你放的吧。”
傅雲深矢口否認,“我只放了芥末,蟑螂肯定是周植放的。”
夏航一笑的更燦爛了,“騙你的,不過現在知道了。”
傅雲深抬眼,淡淡吐出三個字:“老陰比。”
“謝謝。”夏航一欣然接受了這美麗的評價。
“那麼我們說回前頭,你喜歡時暮嗎?”
傅雲深輕哼,“和你沒關係。”
他笑容淡了不少,流動的洗水衝著那生了薄繭的手指,夏航一語調緩慢且溫和:“我生在一個叫泉崖村的地方,我們村落建在半山腰上,山路難走,很是封閉,村裡就百戶幾戶人家,誰和誰都認識,因乾的都是走屍的生意,免不了和鬼魅打交道,村裡人迷信又目光短淺,在我五歲時,外裡來了個支教,他和我隔壁一個哥哥在一塊了。”
傅雲深停下動作,意外看他一眼。
夏航一神色不變,繼續道:“年紀小,不懂得什麼是同性戀,就是覺得他們兩人很好,我很喜歡和他們在一塊,可以聽到很多關於外面的故事。後來事情曝光,兄長被祭祖了。”
“祭祖?”
他抬頭,眼裡一派陰沉,“他被活活燒死了,那把火是他生父親手點燃的。”
夏航一深吸口氣,五歲孩子的記憶並不是很明瞭,但他始終記得那天的火光沖天和周圍人的淡漠,他們的表情和痛聲哭泣的支教老師形成兩個極端。沒多久,村子敗落,他們一家人跟著遷出了村落,換了地皮繼續謀生。
“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別的,就想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我雖然村裡出來的,但也明白有很多感情不被常人接受,你如果走這條路,不知道要遭多少人嫌棄呢。”
傅雲深說:“我習慣了。”
夏航一看著他:“那時暮呢?”
他舔唇,神色驟然落寞。
傅雲深認知到自己可能彎了,又可能是直的,他不知道,心裡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