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受到打擊太大,沒多久就鬱鬱而終,至於我媽,她……她被我牽連,單位開除後,一直在學校當清潔員,我知道,她只是想在兒子死去的地方守著。可是我出不去,我什麼都做不了,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傻,我他媽怎麼就這麼傻!”
陸風恨的不住捶打著自己。
他想一了百了,想塵歸塵土歸土,一躍而下後,他成功了,把軀體歸還了塵土,靈魂卻成了地縛靈,永遠囚困在這裡,日復一日從上面掉落,重複著死亡。
他媽媽已經越來越蒼老了,也許等母親死後會見在黃泉路上一面,但他多想在她活著時,和她說一聲對不起,和她說一聲,他從來沒辜負過她。
“操!”周植撓撓頭,看向時暮,“暮哥,就沒啥辦法?”
時暮抿唇沉思,首先陸風離不開天台,其次也不能直接讓老人家過來,保不準看到兒子慘樣會嚇暈過去,如此想來,只能引陸母魂魄出身,到這裡陸風相見,待晨光乍破,大夢醒來,老人既解開心結,又讓陸風放下執念轉去投胎。
只是引魂有些複雜,稍有不甚就會引起亂子,時暮有些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好。
但……
“暮哥,你怎麼不說話了?”
時暮回過神:“地縛靈心懷執念,所以無法投胎,既然你的執念是見母親一面,那倒是好說了。”
陸風愣了下:“你有辦法?”
“給我你和你母親的生辰八字,今晚12點,我讓你們相見。”她眼神堅定,聲音鏗鏘有力,竟奇異般的讓陸風的情緒得到安定。
陸風把自己和母親的生日都告訴時暮後,時暮記在了手機備忘錄上。
“今晚這裡會點燃一盞引魂燈,燈光點亮之時,就是你們相見之時,但你也要記得,你的時間只有十分鐘,那盞燈,只亮十分鐘。”
說完,時暮不顧對方詫異的視線,瀟灑扭頭。
看著時暮背影,陸風有些懵:“你……你不吃我?”
時暮擺擺手:“我只吃惡鬼。”
“……”
天哪!
好瘠薄帥!!
身上光芒萬丈的,陸風覺得自個兒要被閃瞎了!
三人並肩回往宿舍,周植愁眉鎖眼的:“暮哥,你真有辦法?”
他心裡忐忑,總是安定不下那顆心,一方面覺得陸風有點可憐,一方面又覺得他無比可恨。
時暮沒回答他,從外公箱子裡翻出了根黃蠟燭。
她把蠟燭放在桌上,又取出符紙和古書,書本上密密麻麻寫著周植看不懂的符文和小篆體。為保證安全,時暮一個字一個字細細看著書上的內容。
見此,傅雲深嘲諷道:“他自食苦果,你何必幫他。”
時暮抬起頭:“我當初還幫你了,你怎麼不說?”
傅雲深目光一變,別開頭冷哼聲:“我和他又不一樣,我可沒想過去死。”
“是啊,你和他不一樣。”時暮指尖輕輕摩挲著帶著墨香的書頁,“活人有地兒伸冤,鬼魂又找誰訴苦。”
傅雲深微怔。
她又說:“陸風傻,從天台跳下去一了百了,沒人可以再幫他了,現在我只想幫幫他可憐的媽媽,她要是得知了真相,後半生也許會好過點。”
傅雲深不在說話。
*
晚上12點,周植用著偷來的鑰匙開了寢室樓的鎖,三人拿著東西鬼鬼祟祟跑向教學樓天台,其實傅雲深是不想湊這個熱鬧的,可是周植慫,硬把他拉了過來。
登上天台,小心把門反鎖。
時暮把陸風招了過來。
她用符紙在陸風腳下襬了陣法,隨後將點燃的燭火交到了陸風手上,神情嚴肅:“拿好蠟燭,一刻不停的呼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