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想不到會是最討厭的姐姐,當初有多感激時暮的出手相救,如今就有多痛恨她。
“時蓉……”
“你別說話!”時蓉哭著揮開時黎伸過來的手,嘶聲哭泣,“你是我哥哥,從小到大跟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你憑什麼給她錢?當初要離開時家的人是她,沒人攆她! 沒人對不起她!你明明知道她會害死你,你為什麼還要找她?你這樣做對得起誰?”
時蓉越說越覺得委屈。
從小到大,她跟著哥哥一起長大,一起學習,提及時黎時,人們立馬聯想到同樣優秀的時蓉,後來……時家多出了一個女兒,乖戾囂張,趾高氣揚,轉到一中後不是逃課就是打架,見哪個男學生好看,就帶一群人圍堵,學校關於時暮的不好傳言也越來越多了,同班同學一聽她是時暮妹妹,眼神愈發怪異,為了不和不良少女扯上關係,同學們連帶著時蓉都疏遠了。
她討厭這個闖入者,無比討厭,痛恨,恨到想讓她立馬消失。
時蓉呼吸急促的看著時暮,“你怎麼就這麼惡毒,你就是想害死哥哥,你和你身體裡的那個玩意都是邪物,你是巫毒!”
時黎捂上有些犯痛的胸口,蹙眉呵斥:“夠了,時蓉,你不要再說了。”
“我為什麼不能說。”時蓉抬頭看著時黎,“你們是雙生子沒錯,這點我比不上,可是難道你忘了?她能活到現在都是靠著你的命,你現在身體這麼差,不能跑不能跳,一到變天就胸口疼,那一切都是她害的,你怎麼還舔著臉過去?你看看她稀罕嗎?”
“住口!”時黎突然捏上了時蓉脖子,把她狠狠抵上了牆壁,向來沉默的少年在此刻充滿危險。
時蓉呼吸一窒,瞪大的眼珠中充滿震驚。她在時黎眼中,看到了曾經的時暮,姐姐總是用這種像蛇一樣的惡意目光盯著她,就好像她是弱小的獵物。
“不準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錯了就錯了,沒必要藉著為我好的名義傷害別人,我覺得羞恥。”時黎壓抑著呼吸,緩緩鬆手。
時蓉嘴唇顫抖,眼睛裡滿是受傷。
時黎徑直下了樓梯,衝時暮伸手:“我帶你去醫務室。”
“她說的沒錯,我不稀罕。”時暮靠著牆,不動神色避開時黎張開的雙臂。
雙生子站的很近,又相離很遠,這幾公分的間隔是他們此生都無法跨越過去的鴻溝。
如果曾經的時黎願意伸出手擁抱,把恐懼和疏遠收斂,也許原來的時暮不會絕望,不會走向一條不歸路。
時暮唇邊扯出一抹笑,一雙眼冷寂無比:“如果你現在靠近我,我身體裡的蠱蟲會在三分鐘內吸乾你的精氣,命大的話你可以活過今晚,不過以你的體質估計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就算是為你好,就當你同胞妹妹死了吧,見或不見,都當她死了。”
這話自然是嚇唬時黎的,她體內的魅蠱由纏藤蠱壓制,哪裡會輕而易舉吸食人的生命。
時暮挺直脊樑,繞開時黎下樓,背影寂寥又滿是固執。
他微仰,淡漠望著時蓉,只一眼,便什麼都不說的朝反方向離開。
時蓉抽抽鼻子,低頭哭的委屈。
“時蓉,你的書怎麼還沒搬下去?老師催呢。”身後傳來了男同學催促的聲音。
時蓉擦乾淨眼淚,轉身出去拿書。
*
距離比賽開始還剩五分鐘不到,剛下了一層,時暮腿疼的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坐在臺階上,慢慢撩開了褲腿,膝蓋紅腫異常,小腿肚上有不同程度的擦傷,胳膊肘和腰也很疼,但遠遠沒有膝蓋的傷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