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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母親,也曾最高的藝術殿堂的舞臺上開出最絕美絢爛的花朵,一支《鵷鶵舞》,驚豔四座。
後來她的死,也如她的舞一般濃墨重彩,浴缸滿池的殷紅,在年幼的他心裡綻開一朵鮮血淋漓的蓮,夜夜夢魘。
直到後來,另一抹美好的身影躍入他的夢境,才讓他逐漸擺脫糾纏無息的噩夢,得以安眠。
傅司白將母親的照片按了下去,然後從玻璃展櫃裡取出了徠卡相機,開啟燈,稍稍除錯了一下鏡頭資料。
他將相機對著窗邊濃郁的夜色,試著拍了拍,感覺不太滿意。
他翻出微信,找到了相機的售後經理:“明天我來店裡挑鏡頭。”
售後經理幾乎秒回:“好的好的!小傅爺是想要哪種鏡頭,我提前給您除錯準備,人像的、靜物的、風景的…”
“人像的。”傅司白想了想,“拍出來的效果,要能讓女孩開心。”
售後經理:“呃…”
、三更
傅卓安治不了家裡這位無法無天的小太歲。
他是傅老爺子的嫡孫, 倍受老爺子的喜歡和信賴。
而父親傅卓安,因為生性風流、在外面鬧出一系列醜聞,包養情婦…還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夫人。
傅老爺子對他徹底失望, 架空了他在集團裡的所有權力。
既然他要風流,那就讓他專心風流, 偌大的傅氏集團,他想都別想了。
丟了權的傅卓安, 自然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親生兒子身上。
不過傅司白對他沒有好臉色。
在傅司白挎著相機盒出門的時候的時候, 傅卓安忽然道:“轉專業的申請我已經給你交到學院了, 下個學期就給我把專業轉到商學院。”
傅司白不以為意地“哦”了聲。
他從來沒把傅卓安放在眼裡過。
他是間接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 傅司白從來不會和他多說話。
愛的反面不是恨, 而是漠不關心。
“傅司白, 這是最後的機會,別以為老爺子疼你, 你就可以胡鬧,知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集團這塊肥肉。你…你要是再胡鬧, 我就把你送到美國去!”
聽到最後這句話,傅司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敢情是嫌我礙著您了?”
他偏要留下來,每時每刻地提醒他, 媽媽究竟是懷抱怎樣的怨恨而離開這個世界的。
“走不走由不得你,只要你還姓傅,還是我傅卓安的兒子, 我就擺弄得了你!”
傅司白回頭, 冷冷睨了他一眼:“試試。”
……
吃過晚飯後, 溫瓷撐著傘匆匆出了校門, 朝著街口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走去。
在紅綠燈的路口看到了傅司白, 他站在街邊, 似漫無目的,雨星子將他的衣服潤溼了。
他低頭點了根菸,一朵橙花在嘴邊綻開,側臉輪廓鋒利,眼神微冷。
等了好幾個紅綠燈,都沒有走。
溫瓷在他身邊等了一個紅綠燈,撐著傘離開,幾步後還是轉了身,喊道:“有病啊,在這裡淋雨。”
“你管老子。”
溫瓷看到他身上掛著的相機盒,說道:“徠卡,沾水就完蛋了。”
“哦,你認識?”
“碰巧我以前也有一臺,不過後來…”
後來被銀行拿走拍賣了。
她是超級發燒友,攝影是她為數不多的燒錢愛好。
說話間,溫瓷的條紋傘已經撐了過來,給他、也給相機遮了雨。
傅司白微微一愣,她卻沒好氣地將傘扔他手裡:“拿著啊,還要我給你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