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沈兆庭的收拾就像鬼,好像誰都沒見過,但又都聽說過。
她怕沈兆庭的收拾,比怕鬼真實。
睡了一大覺,初宜迷迷糊糊地醒來,片刻後,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痛苦地捂住臉,只感覺想換個星球生活。
沈兆庭的電話是掐著點來的,估計這個時間,她差不多能醒了。
初宜點了接聽,沒敢說話,默默地將手機舉在耳邊。
「吃早飯沒有?」
「沒吃,剛醒,不知道書晴醒了沒有。」
「她醒了,說八點來敲門,你沒答應。」
「噢……」
「頭疼不疼?」
「不疼。」
其實有一點。
「酒店管家一會兒送解酒藥過來,不知道他送哪種,看好空腹吃還是飯後,洗把臉刷刷牙,晚上再洗澡。」
「我知道了。」
「去喝杯水。」
初宜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本來不覺得,一口下去,一杯就都跟著下去了,喉嚨幹得生疼。
沈兆庭的語氣聽不出情緒,正常到初宜覺得很不正常。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認錯:「二叔,我錯了。」
「沒事。」沈兆庭說,「書晴沒喝,跟你在一起,她心裡有數。」
「你真沒生氣啊?」
「擔心你。沒什麼好生氣的。」
要是在身邊,給初宜的藥和水,不會這會兒才來。
這下,初宜是真難受了。
酒是個壞東西,以後都不喝了。
又說了兩句,門鈴響了,沈兆庭也說讓她洗漱去吃早飯,先掛了電話。
國內的工作室還有事等著書晴,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已經在她的肚子裡,一直逃避下去沒有好處,初宜的學習也比在國內時忙得多,擠不出太多時間來陪她。
無論從哪方面來講,書晴都沒必要再在愛丁堡躲下去。
第二天晚上,初宜送她去了機場。
她懷孕也就兩個月多一點,這個時候獨自頻繁乘坐跨國航班,沈令嘉實際上很焦躁。
要是之前,他肯定不會管書晴嘴上說用不用,早就飛過來陪她。
可這次的情況太特殊,書晴肯馬上回去面對,已經很不容易,他不敢逼得太緊,只能對初宜千叮嚀萬囑咐。
初宜也緊張,看著書晴進了安檢,還一直在機場大廳等到航班起飛,才回了學校。
之前,沈兆庭一走,初宜本來住的好好的房間裡,就看哪裡都不對勁。
晚上躺在原來覺得小的床上,變得空蕩,冷清,手腳都冰。
書晴來這一趟,雖然打了個岔,但沒待多久,就又匆匆回去,也沒能沖淡多少初宜對沈兆庭回去的不適應。
之前她剛過來的那兩個月,也就那麼忙忙碌碌地過去了,現在卻只感覺,隔著網路,不管聊多少生活細節,都比不上待在一個房間裡,互不幹擾地各做各的。
可能這就叫由奢入儉難。
初宜想他一百次,才說出口一次,都感覺頻率高得煩人。
她一邊檢討著自己的戀愛腦,教育自己要獨立,要好好學習,一邊抓心撓肺地想男朋友,感覺馬上就要精神分裂了。
這種抓心撓肺,在沈兆庭說的半個月期限過去以後,逐日遞增,幾乎影響到了初宜的正常生活。
每天下課,回到公寓的一路上,她都在想,會不會就是今天,沈兆庭又突然出現在公寓樓下。
每一天都沒有。
這天放學後,相熟的同學約初宜去吃炸雞,她想著,換換心情也好,也是實在不想再重複一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