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問:「你們倆打什麼官司呢到底?」
桌上沒有嘴不嚴的人,沈靖川就繪聲繪色地講了這段時間沈思行疑似少年懷春、以及他打算讓初宜去跟沈兆庭住的事。
「……」沈令嘉邊拍手邊道,「精彩,精彩。」
之前嚷著娃娃親噁心、南蠻子滾回去的人是誰來著?
沈令嘉感覺,侄兒沈思行這極速打臉,比書晴看的狗血肥皂剧有意思多了。
沈靖川拿筷子「啪」一聲敲在樂個沒完的沈令嘉的手臂上:「幸災樂禍,惡劣!」
一直沒說話的沈老爺子開了口:「你意思是,思行早就知道,學校有人欺負小初?」
老太太也皺眉:「思行也一直沒跟你說?是因為什麼,他那會兒,不喜歡囡囡,就能看著她受欺負?」
千言萬語彙成一個字:是。
沈靖川言簡意賅:「老二教導有方,已經揍過了。」
沈令嘉還不知道沈思行什麼時候又捱了頓新鮮的打,急得抓耳撓腮:「什麼時候的事兒?那怎麼沒用我支走爸媽?」
什麼時候?就上週末。
揍他自家人受欺負冷眼旁觀、冷血無情,揍他不僅不幫忙,反還落井下石,揍他越長大越倒退。
沈思行捱得心甘情願,一句求饒都沒有。
就因為這個,沈靖川愈發確定,沈思行對初宜的念頭,確實是不對勁了。
沈兆庭顧自夾菜吃,動作慢條斯理,好像談論的這事兒跟他沒關係。
「誒,大哥,你剛才說,讓小初去跟二哥住?」
沈靖川那一番話裡,要素過多,沈令嘉這才抓住核心。
「讓二哥帶初宜,你是有多想不開啊,實在不行,來跟我們住多好,家裡有書晴,她倆本來就關係好,這不比讓她上二哥那兒強得多?」
不知為何,雖然沈兆庭沒說話,但沈令嘉就是隱隱有種自己拍對了馬屁的感覺。
他興沖沖地繼續說:「二哥出了名的沒人性,你別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問過初宜沒有?我估計,小侄女肯定不願意。」
話音落下,沈令嘉又感覺到陰風陣陣。
不等沈靖川發表意見,老太太先否了他的主意:「不說你跟書晴還沒結婚,就是結了,也不好。她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偶爾照顧囡囡還可以,哪有自己還沒生,就先替大哥帶孩子的事。」
沈令嘉是根牆頭草,何況他媽是在替書晴考慮。
「也對,那隻好委屈小侄女,只能跟我二哥了。」
沈兆庭還是那個態度,連拒絕的話都不說了,當沒聽到。
沈靖川換了套路,改為顧自細數初宜的好,在家多麼聽話,學習多麼上進。
沈令嘉給書晴發微信,第一時間更新八卦。
老太太則問起沈兆庭的感情動向。
「兆庭,我隱約聽見這麼句話,說餘家有意思,餘家的女兒也有意思,你不搭理人家?」
「是有這麼回事。」沈靖川搶著回答,「我之前還擔心您生氣,沒敢說,他一直這樣,我估計是要打光棍。」
老太太道:「你當大哥的,有點正形。」
沈靖川唉聲嘆氣道:「我怎麼沒正形?您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這傢伙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聽過誰的話?我把他從五歲上幼兒園帶到十八歲離開家上大學,都做不了他的主。」
幾人七嘴八舌,說得正熱鬧,沈兆庭擱下筷子,起身道:「我吃好了。」
他下了桌,離開前還順手推回了椅子,像他這個人一樣,永遠不出一絲錯,不漏一點空。
飯桌上沉默了片刻,沈令嘉小聲道:「大哥,剛才演戲演過了。」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