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帶司機,自己開車過來的,儀錶盤上微弱的光照著他的側臉,眉目深邃,氣勢冷峻,初宜有一瞬的膽怯。
「二叔。」
「思行呢?」
「本部明天考試,他今天下午先回家了。」
沈兆庭不知道這茬,「嗯」了聲,提醒初宜:「安全帶。」
她的書包放在腿上,繫好安全帶以後,坐得規規矩矩,像還在上課。
沈兆庭看著後視鏡起步,邊問:「分部今天考?」
「嗯。」初宜的臉被夜風吹得有些紅,自己用手捂了捂,「所以才弄到這麼晚。」
沈兆庭很自然地把自己放在了長輩的位置上,拿出對待沈思行的模式:「考得怎麼樣?」
初宜實話實說:「英語不太好,其他的,應該還可以吧。」
沈兆庭今天開了一天的會,耳邊聽到的全是報價和估值,一眾高管看著他的臉色做事,如履薄冰。
肯出來幫大哥接便宜女兒,一是沈靖川說初宜怕生,儘量別讓司機去,二是他自己也有點想出來透口氣。
這會兒看到初宜臉上擔心考試的忐忑,被牽扯出久遠的回憶,生出點作為長輩不應該有的壞心眼。
「等成績出來也跟我說一聲。」沈兆庭道,「學習沒有偷懶吧?」
初宜忙道:「好的二叔。我沒有偷懶,我知道叔叔把我送進正禮很不容易,我……」
初宜一直就很容易認真,沈兆庭想起來了。
他沒打算把人逗到這個份上,及時止住了話題。
「餓不餓?」
沈兆庭身上的西裝穿得很整齊,看錶情也不像之前在沈家爺爺奶奶那裡那麼放鬆。
初宜總感覺,他是還沒結束工作,不像從家裡過來的。
那自己是餓,還是不餓呢?
看她糾結得臉都要皺起來,沈兆庭道:「我還要回趟公司,一會兒想吃什麼,叫秘書幫你訂,吃完差不多可以回家。」
初宜乖乖點頭:「好。」
二叔果然還要工作。二叔好辛苦。
沈兆庭的預估出了點差錯。
等他結束,高管們陸續離開會議室,自己單手插腰喝下一大杯水,才想起被他帶到辦公室去的高中生。
初宜本來就考了一整天的試,從早七點奮筆疾書到晚九點,在沈兆庭的辦公室吃晚飯的時候,就困得昏昏欲睡。
因為她還記著沈兆庭說吃完飯就回家的話,好歹又聽了一個模組的單詞,才靠在沙發上睡著。
眼看就要到時間了,英語卷子還有大半張是空白的,初宜急得鼻尖冒汗,監考老師已經來跟她收卷子了。
「初宜,初宜?」
初宜猛得睜開眼睛,眼前是沈兆庭放大的臉。
像是第一次認識沈兆庭,初宜格外清晰地注意到他的臉部輪廓。
他薄薄的、褶皺深而窄的雙眼皮,漆黑的眉目,頂燈在鼻樑骨側面打下的陰影,和身上淺淡的男香。
書晴曾經開玩笑問她二叔是不是特別帥,當時初宜的回答,並不只是禮貌的附和。
沈家的三兄弟外貌都不差,但只有沈兆庭,是那種一點不內斂,非常出挑的長相。
如果初宜學會瀏覽短影片app,那她就會找到最符合她想法的形容詞:一眼帥哥。
見她醒過來,沈兆庭直起腰:「做噩夢了?」
「……二叔。」
初宜這才回神,手忙腳亂地坐起來,發現身上蓋了條薄毯,暗紋格,邊上有短短的流蘇,上面有跟沈兆庭身上一樣的味道。
估計是他平常用的。
初宜也搞不懂自己突如其來的臉紅是什麼原因。
沈兆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