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滿是母子情深的氣氛,壽康宮卻全然不同,表面上母慈子孝,實則太后與皇帝二人各有心思。
自年羹堯伏誅,處置了與其結黨營私的阿靈阿和揆敘,胤禛的視線便落在了也曾與年羹堯過從親密的隆科多身上。
但由於正值與沙俄談判的階段,而隆科多熟悉沙俄事務,便延遲了對他的懲治,從剛到了夏日時,胤禛便委任了隆科多到喀爾喀與沙俄進行會談。
此事在蒙古地界,雖說有上次策凌對邊境的騷擾,可到底大清還未曾與準噶爾撕破臉,故而策凌也代表喀爾喀蒙古躋身於會談的隊伍。
策凌心懷鬼胎自然與隆科多不對付,沙俄使節薩瓦看出大清談判人員不和,又不滿於隆科多型度強硬甚至要求撤換隆科多,策凌在奏摺中也要求胤禛重派理藩院人員前來,而胤禛並未採納。
隆科多在薩瓦前往北京期間,按照先帝時期的《尼布楚條約》提出了一個邊界方案,也未得到沙俄方面的認可。
和談無果又再次抓到了隆科多結黨營私,甚至私藏玉碟的罪證,胤禛也顧不得和談進度,直叫人遣返隆科多,細數了四十一條大罪,於暢春園附近外圍築屋三楹,永久圈禁。
隆科多在朝堂上根基廣,資歷深,便還是有人不知死活的頂著胤禛的怒火求情,然已經格殺了當初有從龍之功的年羹堯,終歸是不好再直接要了隆科多的姓名,可總這麼關著,到底在胤禛心裡也是一塊心病。
是以,胤禛想到了自己的皇額娘。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坐吧,天兒涼了,皇帝也事務繁忙,還是該多注意身體。”
胤禛坐下,端起竹息送上的茶喝了一口,“這些日子沒來給皇額娘請安,還請皇額娘不要見怪。”
“前朝事兒多,皇帝自然也該顧著前朝要緊,哀家都能理解。”
“這些日子,前朝的事雖然多,但歸根結底只有一件事,就是隆科多結黨營私,欺君罔上。”胤禛語速很慢,說話間,眼神卻一直落在太后的臉上。
“皇帝除了年羹堯,果然就輪到隆科多。哀家原以為隆科多晚年可以得個善終,原來皇帝還是容不下他。”太后其實已經料到胤禛忽然到壽康宮請安是為了隆科多一事。
“不是兒子容不下隆科多,而是他自己容不下他自己。年羹堯在的時候,二人勾結良多。”
“你早就知道年羹堯與隆科多不睦,為了讓他們暫保安寧維持表面和氣,皇帝還主動提出將年羹堯的長子過繼給隆科多為義子,若說他二人勾結,皇帝自己可相信?”
“兒子也曾給過隆科多機會,年羹堯伏誅,朕曾詰問隆科多,可他均不以實對,毫不收斂悔過。”胤禛放下了手裡的茶盞,“朕對隆科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當年除年羹堯的時候,皇額娘和為朕一起佈置,怎麼今日到了隆科多就百般庇護,難道少年相識之情真是恩深義重嗎?”
胤禛說這句話時並未看向太后,只是盯著方才放下的茶盞,語氣也算得上是十分平淡,卻叫太后心有慼慼。
“哀家當日就跟你說過,年羹堯與隆科多是扶持皇帝登基的重臣,既然年羹堯不可留,那隆科多便不能再殺,否則後人會說狡兔死走狗烹,怨皇帝過河拆橋,哀家所言不過都是為了皇帝的聲名啊。”
“別人都可以放過,隆科多非死不可。”
太后本想用維護胤禛聲名的理由勸他留隆科多一命,而胤禛態度如此堅決,太后只好轉而打上了感情牌。
“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兄弟,你名義上的舅舅,你就是不顧著隆科多,也該顧忌孝懿仁皇后的顏面啊!”
胤禛卻對此並未理會,“殺隆科多並不只是為兒子,更是為了保皇額孃的聲名,隆科多是皇額娘青梅竹馬之交,有兩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