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那副樣子,我也跟著到了裡間產房。
姐姐失了好多血如今面色如紙,只有咬破的嘴唇泛著紅色,汗溼了頭髮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硬咬著牙支撐著。
我接過丫頭手裡的參湯坐到了床頭舀一勺喂進她的嘴裡,姐姐有些機械性的張開嘴喝下去,恍然才看到是我。
“宜,宜修,我...”
“姐姐不怕,宜修在,你和孩子定會平安的。”放下碗我抓住姐姐的手。
“孩子...我的孩子...好疼...宜修...”她因著疼痛說話斷續有氣無力,就真的好像從前那樣又要在這張床上撒手而去。
“姐姐,可要我求王爺進來陪你?”
“不...別去...一切...早就不比從前了......”
是啊,當年姐姐難產,胤禛不顧旁人的勸阻也要進到屋裡陪著,只可惜深情留不住芳魂。
他若是想,便也不需要我去求去請,想來也是怕產房不潔,帶來“厄運”吧。
愛能破除一切災厄,想來畏懼厄運只是因為不那麼愛了。
終於孩子的一聲啼哭伴隨著朝陽而出,胤禛最終也沒一直陪在姐姐身邊,臨近夜半被我以朝事為重王爺理應休息推去了年世蘭那裡。
胤禛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離開了,臨走前反覆叮囑我不論發生何事定要及時通知他。
折騰了一夜,姐姐生下了一個有些病弱的女嬰,太醫說此番有孕對姐姐身體損傷太大,加之年歲不淺,一次小產一次難產姐姐怕是再難有孕了。
到底也沒能讓姐姐如願誕下嫡子。
“姐姐,是個漂亮的小格格。”
“小格格啊,格格也好,都是我的孩子!”
姐姐給小格格取了名字叫“惠安”,乳名為穗穗,取歲歲平安之意。
得知姐姐生下的是女孩,胤禛似乎有些失望。
滿心期盼的福晉生了個女兒,那個自己瞧不上的宮女卻生了個兒子。
我去請示要不要將元壽抱到府裡養時,胤禛頭也沒抬,“送去京郊的莊子上。”
這時候弘曆還叫元壽,胤禛沒給取名字,這是宮女李氏給孩子取的乳名。
元壽剛出生時,李氏還很喜歡,日日抱著哄著,誰知三月過去,不僅沒等來把她接到王府的喻令還被母子一起打包扔到了莊子上,自此李氏也不願照顧孩子了,嫌他日夜哭鬧直扔給了乳母照料。
這個孩子是胤禛酒後失德的印證,自然不得他所喜,當時德妃直接按下了此事,把人打發到偏僻的院子待產,想來也是打算在胤禛這個長子不受她控制的時候拿捏一把。
卻不成想最後繼承大統的竟是這個當初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
不知除卻這個孩子確實聰明之外,到底是沾了姐姐的光還是甄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