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承緒對此卻很是無所謂,“姐姐,你若是在意,不妨就去看看。”
“反正我也不會走遠的。”
他話剛說完,巷子外忽就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幾道人影一長一短地打在地面。
觀亭月反應一向敏銳,急忙拉著他躲到附近的民宅之後。
借微弱的光線望去,只見那頭出現的竟是三四個禁衛打扮的官差,而高陽承緒花重金養著的黑衣刀客們還大喇喇地站在原處!
她瞬間屏住了呼吸。
後者仍是不以為意的態度,淡淡道:“不用擔心,那是自己人。”
觀亭月對他的漫不經心置若罔聞,她謹慎地貼牆而立,注視著來者的一舉一動。皇城內的官差分得很細,守城門的是一類,城中巡邏的是一類,保衛禁宮的又是一類,偏偏服飾區別不大,在這夜色之中很難辨別。
她不言不語地瞧了一陣,隨即動作突然,一把抓住高陽承緒,扭頭朝著相反處發足狂奔起來。
後者被拽著跑得不情不願,可好歹沒真的甩開她,依然認為她是小題大做。
“唉,我都說了那是自己人,你壓根不必這麼緊張。”
“你確定那是自己人?”
觀亭月從始至終話極少,此刻卻冷著眼厲聲質問,“我雖然不知你究竟和什麼人搭上了橋,但倘若對方真是毫無惡意而來,決計不會用那種手勢握刀——刀尖向前,手腕向外,你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嗎?”
那全然就是要動手的姿態。
“有沒有殺意,我比你清楚。”
高陽承緒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有些許怔忡,他自然相信觀亭月的經驗,可也並不懷疑自己的謀劃。
“方才來的幾個人……我瞧著確實不怎麼眼熟,或許是出了點什麼變故。沒關係,我另有後招。”
她腳力快,不多時就帶著高陽承緒轉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觀亭月將他拽到兩間民房夾角,借雜物遮蓋身形。
“你老實告訴我,被你們動過手腳的地方,還有哪幾處?”
少年顯得頗為躑躅,眸中甚至無奈,“姐姐……”
“說!”她沉聲打斷。
高陽承緒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遲疑地注視著觀亭月,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實在太嚴肅,他終究洩了氣。
“一共是十三個……”
觀亭月:“具體在什麼地方?”
他嘆息道:“我把圖紙給你吧。”
“但是你現在去沒什麼意義了,只要第一處已經點響,哪怕我不親自指揮,那些人也會按計劃行事。”
高陽承緒從懷裡摸出一份地圖,還未及遞給她,觀亭月便一手抽走。
她迅速掃了一眼,握著圖紙在他腦袋上近乎威嚇地虛虛點了點,“在這裡等我,哪裡也別去。”
“我很快回來。”
說著便飛掠而出,身輕如燕地消失在他眼前。
觀亭月差不多將自己的輕功發揮到極致,逃命都沒她這麼趕的。
她得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人,把這幾處的機關陷阱毀掉,還要折返去顧著江流,一個人實在是捉襟見肘。
沿途能看見不少不明真相議論紛紛的行人,觀亭月琢磨著將此物交給誰比較妥當,半晌卻沒尋得一個臉熟的。
就在此時,她耳邊聽到一聲清嫩且輕快的嗓音,帶著某種天塌下來也能慢條斯理喝口茶的腔調。
“咱們順天府現下可以調遣的差役還有多少?御林軍呢?……啊,這不是觀姑娘嗎?”
觀亭月疾風驟雨似的步子說停就停,急剎在他跟前,掀起來的勁風直把對方面頰邊的髮絲全數吹到了腦後去。
白上青抹了把臉,同她寒暄,“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