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掌心突然兜住她的頭,在觀亭月訝異的目光裡,帶著點強硬的態度,將她的腦袋輕釦在自己肩胛處。
燕山嘆了口氣,竟有點怨懟的意思,“你就不能偶爾,也依賴我一下?”
她眼睛微微睜大了些,目之所及皆是青年玄色外袍上最細小的紋飾,比年少時清瘦的雙肩寬厚、堅實了很多,居然真的會讓人感覺到些許安心。
觀亭月怔忡良久,卻也沒有將額頭從他肩膀挪開,她漸次沉靜下來,索性就任憑自己倚靠著他,難得毫無掛礙,放縱地小憩一回。
“嗯。”
燕山聽見她溫潤的嗓音響在自己胸懷,“燕山。”
“多謝你……”
他聞言愣了愣,當即便覺察到這個詞的一語雙關之意,嘴角極輕地牽動了一下。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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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我看過了,二哥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回到虎頭山的營地,觀亭月收整好行裝,打算折返山寨。
“那麼,就按照我們之前所定,明日午時你將他——還有那些二當家、三當家一類的人物帶到寨前來。”李鄴見她熟練地把箋紙卷好收在一個竹筒的暗格中。
“行,我家的兩個孩子便有勞李將軍代為照顧了。”
李鄴:“好說。”
觀亭月轉身去同江流二人吩咐著什麼。
他一面瞧,一面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與燕山並肩而立。
“嘿——嘬嘬。”李鄴膽大包天地用逗貓的口吻喚他。
後者不耐煩:“幹什麼?”
“你們倆……”這人暗示性極強地挑眉,“現在是怎麼樣?好上了?”
今晨飯後發現觀亭月和他前後腳地進屋,李鄴心下便知道自己想必是深藏功與名了。
燕山的視線沒對上他的眼睛,在此人殷切期盼的注視中,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嘴唇。
“……好上了吧?”他開始不確定,直到見這青年掩飾地瞥向別處,才吃驚的洩氣,“沒有?!”
“那你們現在這……這是個什麼情況?成親嗎?拜堂嗎?今後有了娃,和誰姓吶?”
李將軍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簡直比他還心急如焚。
“唉,可愁死我了,我怎麼認識了你倆這麼怪的奇葩呢。”
燕山倒沒感覺有何不妥,“我反而覺得,這樣也挺好。”
“好?哪裡好了?”李鄴抹了一把臉,發愁道,“你難道一輩子都不打算對人家表白心意嗎?”
“今後再說吧。”他抱起雙臂,神色清和溫良地望著近處的觀亭月,語氣裡隱有落寞,“那麼久了,當年的事,她一直沒有給我過什麼解釋……哪怕一個道歉……”
言至於此,燕山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輕輕一笑,“不過她這般的性格,要向人說對不起,恐怕也很難吧。”
李鄴探究地打量著青年幾近溫柔的臉,問道:“那個時候,在觀家的你又是怎樣的?”
“我?”燕山自嘲著淺笑,“我只是眾多少年當中,不言不語,武功平平的一個,沒什麼特別的。”
所以,他也就不奢求什麼了。
正把一袋銀錢交給江流的觀亭月餘光不經意投向這邊,旋即認真地瞧著燕山同李鄴說笑,忽然若有所思。
儘管雙方已在談和,山寨中的防務卻依舊嚴謹。
觀行雲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將他二人給盼了回來,險些喜極而泣。
“小月兒,你們怎麼去了一天一夜那麼久。”她三哥深惡痛絕地捂住心口,“若是再晚幾日,我都快被你二哥那張碎碎唸的臭嘴直接送去西天見我佛如來了。”
觀亭月嫌他矯情,“二哥從小和你走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