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寰一僵,他望著抱著花束的青年微笑望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回答。
半響後,陳棲道:不需要嗎?不需要的話我們這邊就替您打包起來了。
燕寰立馬抬頭鎮定道:需要,病人姓趙。
陳棲點了點頭,放下花束,拿起一張便籤站在前臺上低頭認真寫了起來。
窗外風鈴被風吹起晃動,叮鈴作響,如水的陽光漫進透明的落地窗,懸掛起的綠色植株投下了影子晃在青年臉龐上,從鼻樑漫到了薄唇。
從眉眼到薄唇,面前陰影勾勒起的弧度是燕寰曾經輕輕一遍又一遍吻過,粗糲的指腹也一點一點抹去薄汗。
燕寰坐在輪椅上,在入水的明媚日光中,他沙啞道:我還想買一束花。
是用來道歉的花。
陳棲的筆尖頓了頓,沒抬頭,雪白的便籤紙上筆跡流暢。
玻璃門外的風鈴叮鈴作響,街道上傳來了孩子的嬉鬧聲,灑水車也放著音樂一路叮叮咚咚駛過,男人沙啞的嗓音混雜著喧囂,低低沙啞道:陳先生能給個建議嗎?
他聲音很輕,像是怕碰碎了什麼一樣,也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一樣,帶著小心翼翼的艱澀。
正在低頭簽字的陳棲抬起頭,眸裡裡滿是沉靜,他笑了笑道:我們店裡正好有這一類的花束,您看您需要嗎?
輪椅上的燕寰桀驁的眉眼柔和了下來,他彎起嘴角,朝著前臺的青年道:你看著就可以,選好了能幫我包起來嗎?
便籤上的話,我自己來寫。
陳棲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微笑道:不過這個特定花束是要會員才能購買的。
您有會員嗎?
輪椅上的男人茫然,摳了摳輪椅重複道:會員?
陳棲點了點頭,就看到男人點了點頭認真道:那我辦。
陳棲低頭扯處一張登記表,刷刷就等記好,遞到男人面前道:您這邊填一下個人資訊。
燕寰借過筆,認認真真在一張簡陋的紙張上添上自己的私人號碼,還猶豫問道:你辦這個有提成嗎?
填好後,他將登記表遞給青年,小聲道:我朋友很多的,可以幫你辦。
陳棲:
果然上輩子姘頭的錢貪不得。
他默默將兩束花束打包好,沒吭聲,倒是輪椅上的男人小聲叨叨:你一天要多少個會員啊?
我朋友都特別愛辦會員的,我可以幫他們辦嗎?
陳棲沒吭聲,半響後將打包好的花束包裝好,微笑遞給面前的男人。
燕寰伸手接過花束,剋制著指尖沒觸碰到面前的青年,桀驁的眉眼帶著些柔和,似乎整個人都在花店裡舒展開了眉眼,周身陰冷的氣質也彷彿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