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老夫人不管,侯爺也不問,自己兒子不爭氣,出去掙不到一分錢,倒是經常來找她拿錢,大太太現在是趕忙回到老夫人跟前。
她到老夫人跟前苦苦慘,也能得到一些東西,總比在濱州吃糠咽菜的強。
再說,在京都城待習慣了,回到這濱州,光是水土和環境,她都不能適應,身子也總是出現各種不舒服。
在濱州想要找個女醫,更是難得很。
藍輕正在床上歪著,聽到丫鬟說著話:「少太太,大太太那邊來人,說讓您過去一趟,奴婢瞧您這般,咱還是推了吧。」
藍輕病歪歪的,咳嗽幾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既然喊我,定然是有事兒,伺候我穿衣,過去看看。」
「那奴婢給你上個妝,這樣看著氣色好點。」
藍輕拒絕了:「不必,就這樣便好,也不知還能撐到幾時,也不知是在等什麼,怎麼想走還那麼難啊。」
她低聲說著。
聽在丫鬟耳中卻成了她還念想著小郎君陸明朗。
丫鬟為自己主子心疼啊。
旁人都說她的主子不好,可主子對她好,那在她眼裡自然就是最好的主子。
「你哭什麼哭,我這還沒死呢,把你眼淚給我擦眼睛。」
也不知為何,從來到濱州後,主子對她的態度比之前惡劣了很多,也不會親暱的喊她的名字與她說知心話,總是冷冷淡淡的。
但主子卻將她的積蓄都給了她,還將她的賣身契給了她。
主子說,等她死後,她就帶著東西和賣身契離開,最好是在她死之前將東西放在外面藏好,省的將來帶不走。
藍輕穿了一件藍色的衣裳,突然間,她想起來了一個人來。
藍枝!
當年她從鄉下去到京都城壽王府,瞧見藍枝的時候,她便是身穿了一身藍色的裙衫,看上去極為出眾,端莊典雅,大家閨秀之氣。
那身氣質當真不是她能模仿的出來的。
那是被培養了十幾年而養成的啊。
藍輕將藍色衣裳換了,這次換了個緋紅色,不過紅色越發顯得她臉色蒼白無血色了。
「姑娘還是穿那個藍色的衣裳好看……。」丫鬟低聲說了句。
藍輕沒理會她,坐在銅鏡跟前,理了下碎發,她瘦了好多啊,都脫相了,根本就不是當年剛穿越來的時候意氣風發的藍輕了。
也不知道回到現代,是否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她的前世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不過是穿越了,想著做一場美好的夢,想要做出點什麼,可最後發現,不過是鏡花水月夢一場,什麼都是虛的。
如果還有可能的話,她想安安分分,沉穩的度過一生。
再無張揚,再無折騰。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世道不容她啊。
藍輕現在才幡然悔悟,原來她所做的一切,包括為皇上更好的穩固江山的話,在外人眼裡都是多餘的,是異類。
藍輕走到大太太跟前,淺聲喊了聲母親。
沒和離,沒休妻,到底還是她的兒媳,喊一聲是本分和尊重。
「瞧瞧、瞧瞧你這都是什麼樣子,白瞎吃了那麼多的藥材,怎麼也不見一點好。 」
「你可是明朗的妻子,也不說管管他。但凡你身體好,對他多加管束,明朗指不定還不能到了這個地步,說來說去,緣由都在你身上。」
藍輕皺眉,怎麼今日是來專門數落她的?
「母親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母親都管不住自己的親兒子,還指望我來管?若是關於侯府的事情,我便聽聽,若是關於小郎君的事情,我沒心情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