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飯熱好,方荻花開了鍋,拿個專門裝乾糧的小箢子,把窩頭都撿進去,把細面卷子和雞蛋羹留在裡面,又裝一湯罐兒熱水。
她用個包袱把乾糧蓋上,再把鹹菜放上,又給夾出一筷子,然後拎上湯罐兒看了林姝一眼。
兒媳婦起來她也就不再說狠話,要是再不起來她肯定得采取措施的。
老三沒了她這個當孃的不心疼不難受?
叫人家說,她整天上工下工的,得多沒心沒肺?
那能怎麼著?家裡老的小的還有一窩子呢,能因為誰就不過日子了?
要死一個就給兒子換回來,她先一頭扎南河去了,還能輪到別人?
再說了,部隊都說沒找到屍骨,只是失蹤太久找不到人便定性犧牲給家裡發了撫卹金。
方荻花可不認。
只要沒見到屍骨就是沒死。
她眼睛疼得厲害,趕緊邁開大步走了,過了影壁牆抬手臂狠狠擦了擦眼睛。
看婆婆高大的背影離去,林姝鬆了口氣。
她踩著草鞋在堂屋轉一圈,感受一下新身體。
這身體和她原來差不多,四肢細細瘦瘦的,面板很白淨,手背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她想到原主是心臟疼沒的,會不會和自己一樣有心臟病?
不過原主生過一對雙胞胎,平時在家帶孩子做飯餵豬也沒閒著,既然沒發過病應該沒問題吧。
回頭去醫院檢查一下。
她回到西間,煙熏火燎的黑黃色牆壁上掛著一塊巴掌大滿是裂紋的鏡面,她湊上前照照。
裂紋鏡面裡出現一張過分豔麗的臉,細長眉毛,桃花大眼自帶眼線,眼尾向上勾出一個嫵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