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林中村落烏泥坎,此時,師帥魯必殘正半躺在村口會客大廳側室的木板床上,任由曹闕給他的右腳腳踝處扎針,幫他治療坨瘡。
銀針扎進肌膚的刺痛感和酥麻感,讓魯必殘不禁皺了皺眉頭,同時又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魯必殘自上次在山谷中掩護子虞和魯襄的馬車離開後,一路且戰且退。在損兵折將的前提下,總算找機會擺脫了身後的追兵。
他率領著手下的殘兵們,這些天來一直居無定所、風餐露宿;大夥戰戰兢兢的四處逃竄,顯得非常狼狽。
更要命的是,由於不停的輾轉奔逃,身心疲乏,導致他患上了腿疾,一路上折磨得他困苦不堪,相當難受。
而今總算在這片大森林裡找到這麼一個落腳之地,大夥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
尤其讓他喜出望外的是,在這叢林村落裡,竟然還駐留著一位老藥師——一位可以給他治療腿疾的藥師,彷彿就是上天專門給他安排過來似的。
這不禁讓魯必殘心中頓生感激之情:真是上天佑我,上天佑我啊!
只是,四叔魯襄和公子子虞,他們現在究竟身在何處?聽傳言說,他們已經逃到了鄭國。如果真是如此,他魯必殘又該怎麼跟他們會合呢?
好在這烏泥坎,就緊鄰鄭國。改天派人去邊境打探虛實也比較方便。到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正在魯必殘陷入沉思的時候,曹業在曹闕的吩咐下,給魯必殘送來了一碗黃燦燦的湯藥。
“軍爺,這是治療坨瘡的湯藥,有清淤解毒的療效。”曹業將藥碗遞到魯必殘的眼前。
“哦,”魯必殘回過神來,連忙伸手接過,“咕嘟咕嘟”地一口悶了,然後用衣袖擦了擦嘴,忍不住對曹闕誇讚道:“曹先生,我的腿疾被你這麼一弄,的確感覺好多了。”
“呵呵,”曹闕謙遜地一笑,“軍爺這坨瘡只是小疾。再扎一次針,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嗯……想必你當年,也救治過許多乾禮會的成員吧?”魯必殘不禁又想到了乾禮會。
“軍爺,小民只是一名藥師,以治病救人為己任。至於病人或傷員的身份,小民都不能刻意去甄別、更不能刻意去區別對待。”曹闕聞言,緊張得趕忙停下手裡的活計,俯身跪倒在地:“望軍爺不要因為我曹某當年的被迫入會而為難小民。”
“怎麼可能呢?你起來吧,”魯必殘輕蔑地看了看跪在跟前的曹闕,“乾禮會已經被滅十多年了,早就煙消雲散,我還為難你幹什麼?”
“謝謝軍爺,謝謝軍爺。”曹闕慢慢站起身,又向魯必殘拱手作揖,“這烏泥坎的媿姓族人,心地不壞,懇請軍爺也不要為難他們。”
“那是當然,我魯某隻想在這裡找一塊落腳地而已。只要他們不仇視我們、不與外人勾結來威脅我們,誰又會傻到要為難他們呢?”魯必殘用手摸了摸嘴邊的短鬚,沉吟著答道,“當然咯,集合烏泥坎的青壯年訓練一下還是有必要的,畢竟這麼大一片森林,也不能完全依靠我手下的這些兵來保護,大家必須群策群力,你說對吧?”
“那是,那是。”曹闕連忙拱手錶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