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會客大廳裡,迎親的兵丁們還在興致勃勃地喝著喜酒。
這時,忽然聽得外面傳來嘈雜地呼喊聲:“新娘子出來咯,快看啊,新娘子出來咯。”
領頭的兵丁一聽,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弟兄們,咱們適可而止。現在也吃喝得差不多了,可不要耽誤戴大人的正事!”
“那是,那是。”兵丁們一聽,頗感認同地站起身來,一個個都忙不迭地跑出門去列隊站好。
媿玄策見狀,連忙指揮族人們撤下大廳裡的長案,隨即又擺上一扇屏風和一張凳子,然後請媿永泰在屏風前坐好。
媿永泰表情略顯緊張:畢竟臨時拉月兒代替,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不過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強顏歡笑地端坐在凳子上。
這時,蒙著蓋頭的月兒,在三娘地攙扶下,不急不緩、身形款款走進會客大廳裡。
接著她便躬身跪倒在媿永泰跟前,深深地三叩首,嘴裡呼喚著:“爹,女兒要走了……您保重,保重身體。”
也許是受周圍的氣氛所感染,一時間,她竟然真的抽泣起來,肩膀也跟著微微地顫抖著。
媿永泰不禁也有些動情了,他連忙起身扶起月兒,輕聲叮囑道:“去吧,孩子,在戴大人那裡小心伺候著……不要亂說話。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
“嗯,月兒知道了……”
“新娘子上轎咯!”隨著主事的媿玄策一聲吆喝,門外瞬間便鼓樂齊鳴,熱鬧起來。
三娘伸手攙著月兒,緩緩地走到花轎前。轎伕們見狀,趕緊掀開花轎門簾,迎接月兒進入花轎。
“拜別父母,新娘啟程!”領頭的兵丁高聲吆喝著,只見四個轎伕扎著馬步一齊起身,穩穩地抬著花轎,跟在鼓樂隊後面熱熱鬧鬧地向前走去。
那一隊迎親兵丁則緊隨其後,守護著花轎。大夥人一路興致勃勃,吹吹打打地離開了烏泥坎。
媿姓族人們都情不自禁地跟著花轎送到吊橋邊,大家齊刷刷地站在那裡,目送著花轎慢慢離開,一個個臉上洋溢著歡笑,同時又包含著幾分不捨。
“族長,還要不要派人去找淺瑤?”媿玄策拉著媿永泰離開人群走到一旁,他看著遠遠離去的花轎,一臉擔憂地低聲問道——作為媿永泰身邊的人,他自然也知道了:那花轎中坐著的,不是淺瑤而是月兒。
“還找什麼找?找回來去花轎上換人?她愛死哪死哪!”媿永泰心中窩火,這丫頭太不讓人省心,他也懶得管了。
“女大不由娘,她要跟著那個野人,就隨她去吧,我就當沒生這個女兒!”媿永泰接著又負氣的補充了一句。
“呃……”媿玄策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這時,媿永泰又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幸虧有月兒頂替,否則今天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假如戴大人發現掉包了……會不會生氣?會不會給咱們難堪?”媿玄策還是有些擔心。
“生氣也沒辦法……現在只能是儘量瞞著,如果硬是瞞不住了,到時候我就向戴大人磕頭賠罪,跟他講清楚原委。”媿永泰很是無奈,“再說了,月兒身段也不差,性格也乖巧,比我家那個倔驢子好多了,我相信戴大人也不會怪罪咱們的。”
“但願如此吧……也對,畢竟只是娶個小妾而已。”媿玄策似乎在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