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烏雲低垂。
雍丘城外的狼兵軍營,一隊隊赤眼狼兵排著整齊劃一的隊伍,手持兵器威嚴而肅穆地站立著。
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嘴裡卻發出一陣“嘶嘶”的喘息聲,迴盪在陰鬱的天空中,讓整個軍營瀰漫著滿滿的詭異與肅殺之氣。
鄭軍的師帥旅帥們紛紛登上戰車,分別佇立在自己所屬的狼兵方陣前,隨時準備開拔。
在他們對面不遠處,監軍曹闊坐在一輛馬車上,雙眼微閉,沉吟不語。
身處狼兵和鄭軍將領們的重重包圍之中,他顯得毫不在意,只是下意識地摟緊了腰間的藥葫蘆。
下軍佐符苓登上一輛戰車,威風凜凜地掃視著眼前的隊伍,面對一排排獵獵作響的軍旗和筋脈噴張的赤眼狼兵們,一時間也讓他感到熱血上湧、豪情萬丈。
符苓伸手拿起令旗,緊握在手中,又一臉威嚴地盯著面前雄壯的隊伍,接著便緩緩舉起令旗。
“狼兵們,勇士們!聽本將命令,目標商丘城,現在出發!”下軍將符苓手舉令旗用力一揮!
“吼——吼!”,三萬五千名赤眼狼兵頓時都瞪大血紅的雙眼,嘴裡發出陣陣嘶吼聲,一齊邁著僵硬而穩健的步伐,組成方陣、一步一步地朝前推進。
只見他們漸行漸遠,慢慢地離開了駐地,離開了古隘口旁邊的那片樹林。
“呱——”樹林裡,一隻蒼鷹一飛沖天,嘴裡發出淒厲的鳴叫。那叫聲宏遠嘹亮,在餘光殘存的夜空中久久迴響,傳遍了各處的宋軍軍營、傳到了商丘城,一直傳向遙遠的天際。
“報——”一名傳令兵手舉令牌、氣喘吁吁地邁開大步飛奔著,風一般地衝進一座關隘大帳內:“旅帥向魁聽令,雍丘城外的赤眼狼兵已經開拔,正向此地襲來。左師靈不緩靈大人下令,沿途各地駐軍不得與其硬拼,所有兵馬即刻撤退至雍水河東岸防禦,不得有誤。”
“是,卑職遵命,”向魁連忙單膝跪地,伸手接過令箭,俯首接受軍令。
“報——副帥許子鄰聽令!左師靈不緩靈大人命你即刻率領所部人馬撤離至雍水河東岸,配合友軍一同協防赤眼狼兵的進攻!”
“是,卑職領命!”副帥許子鄰也是單膝跪地,接過令箭。
“報——卒長應克奇聽令,請即刻率領部下撤退至雍水河東岸,不得有誤。”
“報——卒長向幽聽令,請立即率領所部人馬跟隨大軍撤離駐地,目標,雍水河東岸,不得有誤。”
……
隨著下軍佐符苓所率領的赤眼狼兵方陣步步緊逼,宋軍軍報就像紙片一樣四處飛撒、到處傳播開來。
沿途各關隘、哨所的守軍頓時變得緊張萬分。各級將領都在靈不緩的命令下,忙不迭地收起營帳整理行裝,疾速的向後撤離。
靈不緩的意圖很明顯:沿途分散防守的隊伍,很容易就會被狼兵們擊潰。還不如集體撤退到雍水河東岸,依託河道防守。
於是,只消一天一夜的功夫,各路宋軍就已先後渡過雍水河,彙集在河東岸。
各支軍隊按照不同番號一字排開,安營紮寨完畢,隨時準備應對狼兵的進攻。
如何抵禦赤眼狼兵?
靈不緩召集部下們商議了一夜:有提議用弓箭射殺的,有提議用水牛陣禦敵的,還有人建議用火攻。
大家的想法都是希望把狼兵殲滅在雍水河畔。
不過,副帥許子鄰感覺不現實。
他認為,真正跟狼兵決戰的地方,是商丘城下,依託高高的城牆,才能有效的摧毀狼兵的有生力量。
而宋軍在雍水河畔的抵禦,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效果。為商丘城的戰前準備,提供充裕的時間。
對於怎樣遲滯狼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