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森林裡,在通往烏泥坎一條必經之路邊,戴蒙和伍長何三藏在灌木叢後,正在悄悄地準備著繩索和石塊。
“大人,咱們跟範大人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嗎?”何三心裡有些發怵。
“沒辦法,他現在騎到我頭上,把我逼上絕路了。”戴蒙顯得很煩悶,“有他在,我戴蒙就永無出頭之日。”
“可是,咱們兩個對付他們三個,風險還是太大,恐怕鬥不過……為什麼不多叫幾弟兄?”何三一臉地擔心。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才敢叫你……等會他們三個肯定會喝得醉醺醺的。咱們出其不意先用絆馬索把他們絆倒,掉進溝裡就已經摔個半死了,到時再收拾他們還不容易?”戴蒙顯得胸有成竹。
“你為什麼不讓屬下帶刀?”何三又問道,“用刀解決順手一點。”
“你什麼時候見過野人用刀了?他都是用石頭攻擊嘛,”戴蒙耐心地解釋,“到時候上面追查起來,就說是野人乾的,這林子裡有野人,你又不是沒見過……”
“哎,來了!”戴蒙的話還沒說完,何三連忙打斷他的話頭,“大人你聽,好像有馬蹄聲傳過來!”
“哪有這麼早回的?他們得備菜、吃飯喝酒,起碼得耗上一兩個時辰,還早著呢。”戴蒙嘴裡不經意地說著,但還是忍不住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朝小路盡頭望去。
這一看不打緊,只見三匹駿馬沿著林間通道急匆匆地飛奔而來,而馬背上的人正是範不歸和他的兩名隨從。
戴蒙頓時驚呆了,拉著何三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直勾勾地看著範不歸三人從自己眼前飛馳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鼻青臉腫的,好像是被人打了。”戴蒙一臉疑惑地轉頭詢問何三,“難道是我看錯了?”
“大人,你沒看錯,他們三個的臉確實被打腫了,你看他們騎在馬上也是歪歪扭扭的,應該是受傷了。”何三盯著漸漸遠去的範不歸三人,肯定地回答,“好像傷得還不輕。”
“族長他們這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毆打本縣縣尉,這是不要命了嗎?”戴蒙一邊說一邊從林子裡牽出他的馬,“走,我們去烏泥坎看看。”
說著,他便翻身上馬,帶領何三一前一後朝烏泥坎飛奔而去。
此時的烏泥坎,村民們正圍在村口的會客大廳門口,一邊伸頭朝裡張望,一邊交頭接耳、悄聲議論著。
以至於大夥都沒發現,戴蒙與何三此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
“你們族長呢?”戴蒙見沒人關注自己,於是擠進人群裡詢問。這時一個村民用手朝裡間指了指:“在裡面,他被毒蜂蟄傷了。”
戴蒙於是穿過會客大廳,走進隔壁的小房間,只見媿永泰和媿玄策直挺挺地平躺在木床上,而曹闕和曹業則正忙著給他們上藥。
眼見戴蒙進來,媿永泰和媿玄策連忙掙扎著坐了起來。
此刻的媿永泰雙眼眯成一條線,嘴巴歪斜著,一臉痛苦的表情。他含糊其辭地說道:“歡迎戴大人……唉喲!”
眼見他們似乎有要事相商,曹闕連忙識趣地拉著曹業退了出去,並順手帶關了房門。
“族長,這是怎麼回事?”戴蒙疑惑地詢問。
“戴大人,按照你的吩咐,我們正準備款待範大人。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一群黑蜂,見人就蟄。就連範大人,他也被蟄傷了……這毒蜂,是戴大人你出的主意嗎?”媿永泰捂著臉,囉嗦起來。
“唔……呵呵,族長受苦了。”戴蒙看著媿永泰那嘴歪眼斜的狼狽相,忍不住笑了笑。
“戴大人的計謀真是高明,令小民刮目相看!”一旁的媿玄策也不禁欽佩地豎起大拇指,“這毒蜂,把範大人他們幾個蟄咬得很慘……唉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