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一處大宅內。
“公子!”
“公子,有情況!”
一位中年的漢子步履匆匆,口中連連高呼,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宅內,顯得有些嗡嗡吵鬧。
踞坐在屋內火盆邊的俊朗少年抬頭看向門外,見漢子疾步而來,聲音平淡道:“李固,何事大吵大鬧?”
李固顧不上告罪,連忙說道:“咸陽傳來訊息,說是一早大王獨自出宮,帶著惡夫和三千兵馬趕往雍城。”
“王翦上將軍調兵趕往雍城,可能是擔心嫪毐謀害大王。”
成蟜俊朗淡然臉色瞬間大變,自打哥哥登基以後,他便來到封地長安定居,只為遠離視自己母子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趙姬,以免兄長為難。
算算日子,兄弟二人已經有兩三年的時間未曾謀面。當初臨走前,他明裡暗裡叮囑過兄長,說那嫪毐必有二心,不可不防。
“糊塗,兄長真是糊塗啊!”成蟜嘆了口氣,縱使知道王翦親自前去,依舊放不下心來,當即對幕僚李固下令,“長安可調兵力還有多少?”
李固聞言一驚,當即道:“公子不可啊,若無王命調動兵力,這個大帽子,您扛不住啊!”
朝內不少人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嫪毐若是動手了還好說,萬一沒動手...豈不是自己送上把柄於人?
到那時,趙姬和嫪毐絕對不會放過他!
成蟜站起身來,不過十三歲之齡的他,頗有股堅毅之氣,他沉聲說道:“兄長與我極為要好,身為弟弟,我豈能坐視不理,任由兄長身陷囹圄?”
李固臉色焦急,還想勸阻,卻被成蟜厲聲呵斥道:“你只需告訴我,可調兵力幾何。”
無奈,李固沉聲道:“公子,長安為重城,駐守兵力五萬,我們...只能調動兩萬人馬,而且沒有王命詔令,這兩萬也不一定能聽號令。”
成蟜顧不得其他,滿臉決絕道:“事態緊急,顧不得那麼多了,就以勤王之名調動,不從者軍法處置。”
李固嘆了口氣,轉身快步離去。
成蟜目送李固離開,而後轉身回到屋中,招來侍女為其披袍擐甲。
母親韓姬聞詢疾步而來,見兒子已然換上戎裝,擔心道:“我兒,你...你可想好了?”
成蟜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兄長為一國之君,不容有任何閃失,兒子豈能因擔心攻訐而坐視不理,任由我秦國動盪?”
韓姬沒有多說,眼底卻一片動容,從其身上彷彿見到了一絲夫君的影子,身為王室子弟的擔當,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身為母親,說不擔心是假的,但孰輕孰重她能分得清,為成蟜理了理身上的甲冑,輕聲叮囑道:“我兒,一切小心。”
“母親放心,兒子定然會平安歸來。”
說吧,成蟜恭敬一禮,轉身快步出了大宅。
長安城外,兩萬大軍已然集結,李固見成蟜疾步而來,立馬迎了上去,低聲道:“公子,士卒們聽說大王有難,並沒有任何抗拒。”
成蟜點了點頭,向前幾步,拱手道:“成蟜拜謝諸位,大王如今情況不明,我等速速前去支援。”
“謹遵長安君之令!”
成蟜拱手深深一拜,而後在李固的攙扶下上馬,大吼道:“出發。”
.......
傍晚時分,雍城。
鮮血染紅了地面上的積雪,點點殷紅透露出一絲悲悽的美。
被斬殺的叛軍屍體橫七豎八散落大街上,漸漸被天空飄落的雪花淹沒,以至於場面並不是太過血腥。
其實從雙方剛開始交戰沒半柱香的功夫,叛軍們就已經被殺破了膽,哭爹喊娘想要投降,求請嬴政原諒。
可惜,惡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