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臺獨坐目雖盲,世事如棋心內明。
扇擺風吟知運數,錢拋案響解前程。
長袍染舊滄桑味,黃卷翻殘歲月情。
巷陌人來求一語,天機暗點意縱橫。
在古老城鎮那曲折幽深的街巷裡,每一塊青石板都承載著歲月的記憶。它們被無數雙腳步打磨得光滑,縫隙間的泥土裡鑽出幾縷頑強的野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訴說著久遠的故事。而在這街巷的深處,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宛如一位孤獨的老者,默默地守望著時光的流轉。這座木屋,便是瞎眼算卦師的居所,也是他為世人解讀命運的神秘之地。
算卦師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他那深陷的雙眼,猶如兩口乾涸的古井,眼眶周圍佈滿瞭如溝壑般深刻的皺紋,每一道皺紋都像是歲月刻下的一道謎題。曾經明亮的雙眸,如今已被一層灰白色的翳障所籠罩,恰似蒙上了一層神秘莫測的薄紗,讓人無法窺探其中的奧秘。然而,他那飽經風霜的面容卻透著一種祥和與寧靜,彷彿歲月的滄桑只是輕輕拂過,未曾在他的心底留下絲毫波瀾,留下的唯有那超越塵世的淡然,宛如一朵盛開在靜謐夜空下的曇花,散發著一種超脫世俗的芬芳。
每天,當第一縷晨曦還未完全穿透黑暗,當公雞的第一聲啼鳴在城鎮的上空迴盪,算卦師便在這微弱的晨光中醒來。沒有了視覺的指引,他的其他感官變得異常敏銳,如同黑暗中的精靈,對周圍的一切都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他能清晰地聽到窗外鳥兒振翅的聲音,那輕柔的撲騰聲像是大自然奏響的晨曲,每一個音符都在他的耳邊跳躍。他能感受到微風拂過臉頰的溫度和溼度,那輕柔的撫摸彷彿是大自然的問候。他用粗糙的雙手摸索著床邊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柺杖,那柺杖是用堅韌的老藤製成,經過他長期的摩挲,表面已經光滑無比,每一處紋理都印刻著他的過往,散發著一種溫潤的光澤,宛如歲月沉澱下來的智慧之光。他依靠著柺杖,緩緩起身,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小心翼翼卻又無比熟練,如同在進行一場古老而莊重的儀式。
起床後,他會先整理自己的儀容。他用手輕輕梳理那稀疏而又花白的頭髮,每一根髮絲都像是歲月的絲線,交織著他一生的故事。他將它們整齊地攏在腦後,用一根黑色的布條紮起。那布條的觸感他早已熟悉,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準確地找到它的位置,就好像他的心中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指引著他。接著,他會穿上那件已經洗得褪色的長袍。長袍原本是深藍色的,那深邃的顏色曾象徵著神秘與莊重,如今在歲月的洗禮下,顏色變得淺淡而又斑駁,像是一幅被雨水沖刷過無數次的古老畫卷,每一處褪色的地方都記錄著一段被遺忘的時光。長袍的領口和袖口都有一些磨損的痕跡,那是歲月留下的吻痕,是他日復一日生活的見證,但老者依然愛惜地穿著它,因為這件長袍承載了他太多的回憶,每一個褶皺裡都藏著他與命運對話的瞬間。
穿戴整齊後,他會摸索著走向木屋的一角,那裡有一個簡單的爐灶。爐灶的構造他早已爛熟於心,每一塊磚石的位置他都瞭如指掌。他熟練地生火做飯,儘管看不見,但他知道每一樣物品的位置,就像一位指揮家熟悉自己的樂隊。他拿起柴禾,憑藉著手感判斷其乾燥程度,那些乾燥的柴禾在他手中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在向他訴說著它們燃燒的熱情。然後,他將它們小心地放入爐灶中,像是在安放珍貴的寶物。他用打火石點燃乾草,輕輕地吹著,那微弱的火苗在他的呵護下逐漸旺盛起來,照亮了他那滿是皺紋的臉龐。爐灶上的鍋裡煮著簡單的米粥,熱氣騰騰地瀰漫在整個木屋中,帶來一種溫暖而又質樸的氣息,那是生活的味道,是平凡日子裡最真實的慰藉。
吃完早飯,他便會開啟木屋的門,迎接新的一天。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