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鼠,其生母三歲時就在菜市口被鍘刀斬首。
生母至死都沒有給他取名,確實稱得上“無名”之人。
無名被關押在死囚區,壓根沒人會去在意一名孩童,算是順順利利的活到十歲有餘。
在任青的視角里,無名一直都待在陰暗處。
不知性別,也不通人言,靠著殘羹剩飯過活,每日只是觀察形形色色的死囚犯。
“他對世界絕對有著不一樣的理解……”
任青感覺無名完全遊離在人間外,不會去接觸他人,用一種非常超然的角度注視眾生。
無名從小到大,身上只有三樣東西。
一把能掩蓋膚色的黑泥,一塊生母留下的銅鏡碎片,以及一冊只有圖案的破舊書籍。
到無名十五歲時,其餘囚犯不知為何都被帶離監牢。
可能是外界出現戰事需要死士,也可能用作填路修橋,整個監牢頓時變得極為冷清。
無名隱藏的極好,宛如幽靈般沒有被人察覺到。
他面對空無一人的死囚區有些不知所措,便整日對著銅鏡碎片發呆,不知不覺又是數年。
新的囚犯重新被帶進囚牢,這時的無名已經不再隱藏。
無名殺光了所有囚犯,乾瘦的身軀鑽過欄杆,朝散發光亮的牢門走去,似乎開始接納世界。
大量衙役把無名圍著,後者只是默不作聲的行路。
銅鏡碎片刺進手掌,鮮血順著指尖落在地上,慢慢滲入泥土裡,彷彿是陰影在貪婪的吮吸。
僅僅五步一愣神,無名就在眾衙役的注視中,與不可名狀的道祖接觸,創出了鏡中仙。
要說無名的資質遠超尋常倒也並非,任青只是覺得他的思想應該是純粹到極端的程度。
不想牽扯到任何因果,但同時又享受觀察世人的感覺。
通常極端的人,確實會容易接觸到天道。
無名出手即是殺招,將任何知曉他存在的人盡數滅殺,甚至連囚牢裡的屍體都處理乾淨。
屍體埋在囚牢青磚下的十米處,根本沒人清楚發生了什麼。
任青看著無名施展鏡中仙,猶豫間走出牢房,旁若無人的穿行在遍佈衙役的縣衙裡。
恐怕對無名來說,修行契合自身的鏡中仙,進度遠超想象,也就任青開掛能壓過。
緊接著是消災法的記憶。
無名此時至少已經達到鬼使境,施展鏡中仙的幻象,讓自己不被世間察覺到分毫。
不過任青卻感覺,無名有點太過偏激了。
只要有人發現無名留下的痕跡,他都會毫不猶豫殺人滅口,到最後甚至連家禽鳥獸都不放過。
無名也是因此創出的消災法,不過也徹底陷入異化失控。
他即使不去施展消災法,同樣不再有存在感,待到消災法修成後,肉身魂魄已經不具實體。
最後才是說書人。
無名孤寂的活了上百年後,可能感受到無人知曉的痛苦,便主動跟隨著一位老說書人。
老說書人年歲已大,免不了老眼昏花,所以每次說書前,都會先看一遍珍藏的書籍。
無名就是透過修改書籍上的內容,來體驗說書人的生活。
哪怕老說書人身死,他依舊孜孜不倦的找尋新目標,用特殊的方式留下自己的痕跡。
無名的偏執從消除存在感,變為了重新獲得存在感。
他這種純粹的瘋狂,所以才衍生出三門詭異莫名的術法,即使成仙也是想回到人世間。
任青懷疑無名試圖將術法傳授給他人,所以外界才會有副本。
無名的經歷算不得多波瀾起伏,不過確實非常合理,最後被卡在天詭境多少有點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