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呼吸。
任青眯起眼睛。
晨街死人其實很正常,哪怕明白異詭存在的忌諱,但依舊免不了因為意外將祂們引來。
隔壁陳老漢據說就是門窗未曾鎖緊,導致被晚風吹開。
結果全家老小都成了唬翼的食物,還用腸子拼出“唬翼”,就像是異詭在暗指些什麼。
任青本沒有在意外界的動靜,打算繼續完善即將成型的鬼市,但抬棺聲陸續出現。
他連忙走出了院落。
街道上的人流都少掉很多,惶恐的氣氛不由籠罩開來。
那些販賣肉食的攤位已經不見蹤影,地面鋪著一層紙錢,顯然有多個抬棺的隊伍走過。
就在任青愣神間,又有口棺材從三木巷抬出。
棺材內已經擺放上屍體,但屍體本身卻只剩下骸骨,血肉竟然被剔除的乾乾淨淨。
禍亂的源頭就在晨街最為偏僻的地點。
任青見此朝居民區而去,能看到不斷有人匆忙進出。
他們都顯得異常驚恐,手掌拼命的捂住口鼻。
因為篡蠪的關係不能開口說話,使得晨街加深了詭異的氛圍,宛如一臺荒繆的默劇。
“什麼味道?”
任青的鼻子抽了抽,難聞的怪味飄蕩在巷子裡。
那是一種焦糊的酸臭,常人聞到肯定反胃,甚至長時間待在這裡會忍不住頭暈目眩。
他穿過狹窄的巷子,東拐西拐的停下了腳步。
只見上百位居民圍在一間院落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任青憑藉重瞳的視力,輕易便注意到了周遭的場景,還有暗中窺視的十幾雙目光。
蹲坐在榕樹底的婦人,看似準備晾曬著衣物,卻藏有結丹期的修為,眼神充斥貪婪。
角落玩泥巴的孩童,實則是個年歲三十有餘的侏儒,修為甚至比婦人還要強不少。
……
任青沒想到局面如此複雜,收斂氣息的同時看向院落裡。
空地擺放著大鐵鍋,木柴劈啪作響,鍋口冒著熱氣,像是攤販平日裡用來燉煮肉食的。
但鐵鍋裡並非裝著零散的碎肉,而是一具男子的屍體。
屍體面板水腫發脹,渾身血肉都快被燉爛了。
水泡逐漸沸騰起來,屍體顯然已經在鐵鍋裡有段時間了,血肉已經到即將脫骨的程度。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至於讓晨街居民如此失態。
主要是因為牆面用鮮血畫了“嬰狐”兩字。
任青臉色生出疑惑,怎麼感覺不像是異詭的手段,而是有修士刻意模仿異詭殺人。
他剛想繼續檢視院落內的情況,卻注意到抬棺聲響起,巷子裡的人群主動分了開來。
四位壯漢扛著棺材走進院落,就放在門口的位置。
蓋板被開啟後,棺老從中緩緩爬出,身上散發著難聞的屍臭,竟然把肉味給壓了下去。
民眾見此不敢打攪棺老,看樣子對後者還是較為信任的。
任青悄悄擠進了人群,距離院牆只有幾米。
他倒是沒有隱藏自身,光明正大的站在門外,重瞳轉動間死死盯著被烹煮的屍體。
棺老很快就發現了任青,表情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沒想到對方竟然居住在附近。
不過明明已經過去數日,任青的修為卻沒有絲毫長進,依舊是若隱若無的真元。
天賦實在是太一般了。
棺老擺了擺手示意任青儘量遠離,他此前還以為對方是某種天生仙體,想想也不現實。
哪怕靈根都少之又少,晨街怎麼可能出仙體。
棺老把目光放在屍體上,仔細的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