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兒喚季武的老夫人?”
穆嬡被他嚴肅的問話搞得一怔:“是啊,怎麼了?”
二爺斟酌片刻,還未開口,就被從遠處走來的叄爺搶了先:“大哥!今日去剿滅的西面流寇中有人就叫季武,俺們問了,那人就是平原縣人,臉上有道疤,昨日回去探親,叫他給跑了——誒!大哥!大哥!”
地上的紅果散了一地,穆嬡腳步不停地往外跑。
她心砰砰直跳,唇抿得死緊,從馬廄裡牽了一匹好馬縱身翻上,高喝一聲,從後門躍出。
府內,關張二人見勢不對,急忙跟上,一同上馬奔出府外。
趙雲房內。
趙雲正舉著一張畫問重傷在榻上的男子:“先生可認得這人?”
男子點頭:“認得,西面流寇的領頭之一。”
趙雲臉色沉下來,淺色眸子充滿殺意:“先生見過他傷人嗎?”
男子閉了閉眼,道:“他人不知,我背上的傷口就是被他所傷。”
趙雲收了畫,眉眼染上愁意。
不想此人居然是那位老人口中失蹤多年的兒子。
可惜此人今日不在山上,流寇說他回家探親去了,定要儘快把他押下。
“趙將軍!趙將軍!大人與兩位將軍不知因何事縱馬出府了!”
趙雲從榻前站起身,聞言忽而臉色大變,匆忙出門。
耳邊風聲呼嘯。
穆嬡繃著一張臉,策馬揚鞭,她呼吸急促,額間盡是冷汗。
此事應該不會正巧被她們遇見——
夫人是去送物品的,應該不會——
提著心,一路尋著那輛熟悉的馬車,卻滿目空茫。
她眼裡開始有水光蓄積,耳邊一遍遍的浮現自家夫人的那句,不怕,我和你一起分擔……
怎麼分擔?
怎麼分擔!
歹人兇險,她不想和她一起分擔……
穆嬡心裡急切,全身都在僵著,緊咬著牙,心裡憤憤。
平日裡緩慢的馬車今日竟能駕駛得這麼快!
直到,在熟悉的偏僻道路前看見熟悉的馬車,她沒忍住,短促地嗚咽了一聲,隨即抹了把淚,往馬車內看去……
人不在,裡面的物什已經被搬走了許多。
她匆匆往通往房屋的狹窄路上跑。
跑了一段路,遠遠的,就看見抱著物什的下人,和那個著淺色襦裙步步生蓮,端莊溫婉的人。
她撥出一口氣,心裡的巨石落下,口中夫人還沒喊出,就看見一隻短箭直朝她的夫人而去!
“夫人!”
淒厲的一聲叫喊。
女子轉過身,眉間盈著笑,下一瞬眼瞳微顫,步子一轉往右側挪動。
噗——
箭入血肉的聲音。
劇痛襲來,她痛得皺眉,眉間的笑淡了佈滿霜寒,目光觸及到一個蹲在暗處的男子身影。
穆嬡跑去接住她的身子,身邊的下人早嚇得趴在原地瑟瑟發抖。
“夫人夫人,夫人沒事的,沒事的,我帶你走我帶你走……”她抓著女子的手抱她想往回去的路走,目光落在她襦裙上迅速染開的血花,抖著聲音安慰,心彷彿被人刺了一針。
懷中的人冷著眼想訓斥她,卻在下一刻抱住她的脖頸,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她壓在身下。
噗呲——
又是幾聲刺入血肉的沉重聲音。
“夫君……”她壓著穆嬡,開口,不想嘴裡的血卻一滴滴,滴落在身下人的臉上,染紅穆嬡慘白的臉。
“夫君,不繃於色,我曾教過你的。”
穆嬡渾身顫抖著,想去觸碰她,又怕碰到她身上的傷,視線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