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從案下蜿蜒流過,宛如一條血路。
案前的人還在拿匕首一刀一刀地割下自己的肉……
穆嬡:“嘔……”
她忙把飯菜放在最近的桌上,就直接跑出去了。
案前的人忍著痛和因失血過多的昏睡意,恍惚的抬頭看去,只看見被開啟的門和留在桌上的膳食。
他蹙眉,又下刀——
趙雲回來時,就看見穆嬡獨自蹲在屋外,想進又不敢進的模樣。
他問:“大人,怎麼了?”
穆嬡蹲在地上指了指門內,緊皺著眉:“他在割自己的肉……”
趙雲聞言,面色一變,直接走了進去。
案前的人已經把能處理到的傷口腐肉都剔除,他虛弱地倒在案上,聽見動靜,他從案上抬起頭看去,問:“尋到了嗎?”
趙雲把桑線和針遞給他,問:“先生會醫?可要相助?”
男子搖搖頭,撐著身子接過他的針線,又把巾帕塞入口中,慢慢在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處縫補起來。
趙雲站在一旁,看得驚奇。
穆嬡從門外瞅了一眼,又是覺得心裡不適又是覺得心驚。
這是……外科縫合手術?
還是不打麻藥,自己給自己做的那種?
太強了!
許久,屋內的人終於縫合完畢,他指向血紅一片的匕首和針線對趙雲道:“望將軍幫在下把背上傷口的腐肉割除,再用針線縫合——”
話完就直接一頭栽倒在案上,不醒人事。
趙雲蹙眉,見他傷口處還有血在流出,便去尋了疾醫來,一起幫他把傷口處理了。
穆嬡見他們把那人身上的傷處理完,那人也還有氣,就驚疑不定地去尋自己夫人,告知此事。
夫人正在作畫,見她進來,便開口道:“府中人說你與子龍在後門帶回一名重傷之人,他如今怎樣了?”
穆嬡想起那人去割自己肉的畫面,臉色發白,點點頭道:“這人好像自己懂醫術,還會縫合傷口,應該是性命無憂了。”
女子的筆在硯臺中輕點,唇邊帶笑:“若真能活命,不如就把他留在府上,為我們所用,也算救他一命的報答。”
穆嬡眼睛亮了亮:“還是夫人想得周到!”
女子掃她一眼:“若無事,你便去把昨日放在案上的書——”
“夫人,大人,趙將軍來了。”
穆嬡心裡一樂,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
不多時,趙雲就到屋外,他行禮道:“大人,夫人。”
女子停下筆,頷首笑道:“子龍來了,快坐吧。我在作尋人的畫,你若與玄德有事相商,我正好出去走走。”
趙雲恭敬道:“夫人不必避諱,趙雲來是想稟告西面流寇之事。”
穆嬡正了正神色:“西面流寇?何時的事?從未聽百姓提及。”
案前作畫的夫人也望向趙雲:“這幾日偶有聽雲長翼德提起西面山林有異動,縣內卻未曾聽說有人作亂……”
趙雲:“今日趙雲在後門遇一重傷之人,依他所言他是由西面流寇所傷,傷上帶毒,用心險惡。趙雲怕有流寇自他處流竄至平原,故想出去探查一番。”
穆嬡點點頭:“子龍去罷,若要用兵與雲長翼德說一聲……”她看向他囑咐道,“若真有流寇,不要獨自行事,先回府稟告再做打算,此去探查,定要小心。”
趙雲垂眼,溫順應道:“是,大人。”
他行禮:“趙雲先告退了。”
走後,女子在案上取出一張輿圖,喚穆嬡來看。
她蔥白的手點在西面的一處山林:“此地乃陽平與清河交界處,東接平原,左右山林縱深橫谷,僅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