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中都縣外。
一眾黑山賊駐紮的營帳之中,一個頭裹綠巾、下頜留著一大把絡腮鬍,偏偏面上光潔的年輕漢子,氣呼呼地掀翻了面前的條案。
“這都幾天了?”
“中都縣裡,一點訊息都沒傳來?”
“張二狗他幹什麼吃的?”
他便是黑山賊的魁首,張燕!
中平元年的時候,黃巾起義爆發,他便糾集了一夥少年人做強盜,等到兜兜轉轉,回到老家真定的時候,已經有了萬餘人的部眾。
後來就是改姓為張,正式打出了黑山軍的旗號,席捲了半邊冀州,朝著幷州進軍。
作為魁首,張燕自然知道,這晉陽之地乃是表裡山河,最是易守難攻,要培植自己的勢力,太原郡就是最好的選擇。
再加上前段時間,幷州刺史丁原,奉大將軍何進的命令,遠赴長安去也,地頭上只剩些老弱殘兵,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不過張燕還是頗為機敏,他預先派遣了細作,混入了難民之中,就等待著黑山軍大兵一到,裡應外合,攻取州郡都只是舉手小事。
可他沒想到,自己在太原郡外的第一戰,就卡在了原地?
中都縣是晉陽的門戶,乃是橫亙山川之中的少見平原,只要中都縣城一日不克,黑山軍就是人馬再多,也再難寸進。
“二狗哥他們……”
一個小將想要插話。
“工作的時候稱職務!”
張燕正在氣頭上,劈頭蓋臉就把手頭的竹簡甩了過去。
小將連忙閃過。
“張將軍許久沒有訊息,恐怕是被城中的狗官發現了!”
張燕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立時就升了起來。
“這中都縣大貓小貓也就幾百人,誰能發現他?”
“整日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到了現在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你們都是一群……飯桶!”
屬下們一個個噤若寒蟬,誰敢惹他?
而中都縣城,外城的土圍子上,張二狗卻是滿面歡喜。
“二狗哥,監工說了,咱們兄弟乾的最賣力,晚飯一人兩碗刀削麵!”
一個小弟揮汗如雨地搬著石塊,對張二狗喊道。
“好嘞!”
“兄弟們加把勁,晚上吃好的!”
張二狗的臉上,充滿了豐收的喜悅。
美食的動力是無窮的。第一天,幹活格外賣力的張二狗等人,就得到了一人一碗刀削麵的獎賞,那爽滑勁道的麵條,和濃郁的肉湯,都讓幾個從來從吃過好東西的細作,一個個淚流滿面,差點把碗也吞下去。
“可是,二狗哥,渠帥還在城外等著咱們呢!”
一個細作,終究還是沒忘了自己的任務,連忙捅了捅滿頭大汗的張二狗。
“該死!”
手裡的大石頭,落在了地上,張二狗終於想了起來。
我是奸細啊!
還巴巴地給人家幹活兒呢!
都給人家把城牆修起來了!
看著眼前整齊厚實的城牆垛,張二狗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逼鬥。
造孽啊!
一時間,奸細組的人們,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呆呆地看著張二狗。
“不過沒事!”
“你看他們,都忙著修城牆,連那些狗官的親信都在幹活兒,定然是沒有防備的!”
“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
“你,現在就去給渠帥發訊號,今晚我們就行動!”
張二狗一行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卻沒有看到,在旁邊同樣滿頭大汗的老頭,朝他們露出了狐疑的眼神。
“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