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南郡襄陽。
劉敬大軍出發後,黃祖就下令,出動一萬五千大軍,封鎖卻月城附近江面,阻止任何軍隊船隻過江。不過,百姓的船隻仍可以自由通行。如此一來,荊州軍斥候也可以偽裝成百姓,從水路通行於江陵和襄陽兩地。
劉敬大軍到達江陵地界的三天後,襄陽在劉表就得到了訊息。此前,蔡瑁率軍敗於雲夢澤,劉表已是氣憤不已,他嚴令蔡瑁堅守江陵,以待士氣恢復,不得外出交戰。另一方面,劉表下令,王威、文聘率軍兩萬出兵做好準備,隨時出兵南下,支援江陵。
此刻,伊籍也來到了卻月城,他的目的是破壞黃祖與劉敬之間的盟約,讓荊州軍從水路過去,既可攻沙羨,又可馳援江陵,可謂是一舉多得。
伊籍得到了黃祖的接見,他倒是信心滿滿。
“參見黃太守。”
“伊籍,我知你是新野縣令,今來卻月城,不知有何貴幹呀?”黃祖本不想見伊籍,但想了一下,雙方交戰,除非已是死敵,否則不會杜絕使者往來。他和劉表,也算不上什麼死敵。兩人很快就進入了主題。
“奉荊州牧之命,前來請黃太守解除封鎖長江。”
“哈哈哈哈,我與荊州牧已是水火不相容,今已答應揚州牧,封鎖長江,禁止荊州牧大軍通行,又怎麼可能解除封鎖呢?你若只為此事而來,就不必多說了,還請回去吧!”
“太守可聽我一言。”伊籍既然來了,自然也是有所準備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放棄,他接著說:“太守與劉敬相交,不過是為利而已,然這利終將不復存在,那太守又如何自處?”
“你這話是何意?”
“太守與劉敬相交幾年,以行商往來,賺取利益,當時太守與劉敬身份地位相當。而今,太守仍只是固守江夏,劉敬卻全據了揚州,還進犯荊州,太守與其地位已不匹配,仍與之相交,乃是取禍之道。”
“若太守待劉敬如常,則對他不敬,他必惱怒,太守危矣,若以上官待之,則太守心中不甘,唉!”伊籍嘆了口氣,故作遺憾姿態。不過,他也確實說出了黃祖尷尬的位置。
“太守終是荊州之臣,今劉敬進犯荊州,太守卻助他人,恐怕傷了荊州人之心,荊州兵力強盛,錢糧豐盈,劉敬大軍兵力弱於荊州牧,又勞師襲遠,此戰必是荊州牧獲勝,屆時劉敬實力大損,荊州牧又如何能放過太守?”
“就算劉敬能僥倖獲勝,則荊州牧敗亡,劉敬佔荊、揚州兩州,太守獨佔江夏,那又如何自處呢?屆時劉敬還會與太守相交嗎?笑話,劉敬必會順手將太守消滅,以佔據江夏。”
“此戰,太守助劉敬,不管勝負,太守皆危矣,太守保命之道只有一條,便是放棄與劉敬的盟約,助荊州牧,若荊州牧擊敗劉敬,則待太守如初,太守仍穩據江夏。此戰,荊州牧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再有太守相助,頃刻間可勝。”
伊籍這套說法也有一定的說服力,他先是闡述黃祖尷尬的地位,再告訴黃祖只有投劉表才能活下來,最後表明劉表必勝劉敬必敗。這麼一分析下來,黃祖改投劉表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黃祖聽了,先是一陣沉默,然後低下頭,思考了起來。
伊籍又接著說:“江夏一向貧瘠,只要太守願意重新歸於荊州牧,荊州牧必不會吝嗇,太守此次出兵所耗的錢糧均由荊州牧所出,除此之外,荊州牧還將每年給太守一批錢糧,以彌補太守與劉敬斷絕關係所帶來的損失,如此一來,太守每年收穫頗豐,亦無需仰仗劉敬了。”
剛才伊籍是在講道理,如今是在講利益,他也明白,黃祖與劉敬合作,是拿了不少好處的,黃祖必不捨得這些好處。那只有一個辦法,這些好處由劉表來補償。
黃祖抬起了頭:“你所說之言可是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