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聽了目瞪口呆,他久在廣陵,自然明白。這鹽是官私共營的,其需求量大,利潤極為可觀。一個年產量達數萬石的鹽場的收益,會大到他想象不到的地步。
“揚州牧在鹽瀆縣建那麼大的鹽場,恐怕困難重重吧?”
孫邵微微一笑:“太守認為會有何困難?”
“一則,這樣的作坊恐怕需要千人才行,自黃巾以來,廣陵人口外逃嚴重,都跑到揚州去了,鹽瀆縣全縣人口也不過七八千人,屆時恐怕找不到足夠的鹽工。”
“二則,製出鹽後,要運到揚州,路途遙遠,就算走長江水路,也得先從鹽瀆縣運到廣陵縣,再裝運上船,這段路程光陸路就有六七百里,再加上水路,之後還得靠岸走陸路。如今揚州各郡都有鹽井或鹽巖,就地製鹽,要方便許多,無須非得在鹽瀆縣建鹽場。”
“太守所說並非無理,揚州各地確實有些鹽巖,但開採困難,產鹽不高,不足以滿足揚州人所用,且鹽巖所產之鹽,比鹽瀆縣的鹽要略黃略粗,品質遠不如鹽瀆縣的鹽。若非如此,我主又何必捨近求遠,非得來找太守呢?實是無奈呀。”
“至於太守說的兩個難題,其一,鹽瀆縣人口不足沒關係,我們在本地招募一些,若招募不足,就從揚州帶些人過來;其二,陸路從鹽瀆到廣陵城雖不近,但道路平坦,運輸方便,至於水運,長江支流多,水路四通八達,要比太守想像中方便許多,此亦不成問題。”
鹽場建好後,孫邵肯定是要走海路來運輸,但這點他不能告訴陳登。
陳登想了想,不敢草率答應:“使者,此事恕我無能為力,我為廣陵太守,素來奉司空,今揚州牧割據一方,常與司空做對,若我答應於你,恐怕司空會怪罪於我。”
“太守何必推脫?廣陵自然是歸順曹操,但世人皆知,太守在廣陵根基深厚,恐怕連曹操也頗為忌憚吧?在廣陵,太守之令比曹操之令還要管用,只要太守同意了,萬事皆成。”
陳登拿曹操為理由來拒絕,孫邵也直接反駁回去,說廣陵是由陳登做主,不是曹操做主。
“不瞞太守,這鹽關乎民生,我主極為關注,對在鹽瀆縣建鹽場勢在必得。若太守不願意,我主只能採取其他手段,屆時對你我雙方都不好。”
孫邵這話威脅意味十足,陳登臉色微微一變。對於劉敬,他心裡還真是有點畏懼,甚至超過畏懼曹操。畢竟廣陵與吳郡只有一江之隔,如果劉敬發兵攻打廣陵郡,陳登自覺得自己守不住。
陳登又想了想,反正自己在廣陵也待不久,不如就……答應了吧,他不想和劉敬為敵。
“使者,我倒是可以答應,但有一事你可能不知,我已收到調令,不日將離開匡琦城,到別處為官。”
“什麼?太守調任了?那誰來接任廣陵太守?”
“我亦不知,新太守還並未到任,看來,此事使者不該找我,還是等新太守上任後,再去找新任太守。”
孫邵想了想,又說:“我主急著建鹽場,此事不可拖延。不管怎麼樣,陳太守如今仍是廣陵太守,仍有權應下此事,為我下發製鹽的文書,若陳太守答應了,我必不會虧待陳太守,我願奉上一份重禮。至於以後新太守到來,我自會與新太守相談此事,你看如何?”
其實孫邵不怕什麼新太守,他怕的是陳登。陳登在本地有勢力,如果阻撓,這事就難辦了。所以,他想先結交陳登,有陳登之助,招募工人,調配資源,也會方便許多。至於什麼新太守,鹽場建好了,他有數千鹽工,新太守算個屁?
陳登又沉思了一下,曹操是不會讓他留在廣陵的。如果他要去東城郡上任,就不得不考慮與劉敬的關係了。
因為東城郡位於淮南的東北方向,其治所東城縣距離壽春僅兩百多里路,距離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