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梁師成引了蕭兀納一行人到迎賓館休息,那迎賓館早就準備了佳餚美酒。
蕭兀納食不知味,只喝了兩杯酒消愁,半夜橫豎睡不著,那錦被上彷彿像針做的一樣,躺也躺不下。
隨行的蕭仲恭勸道:“聽聞宋官沒有不愛財的,不如給他們些金銀,也許有機會見到趙官家。”
蕭兀納很不高興,回道:“愛見不見,不見拉倒,嘴上說是兄弟,見個面還得要錢,算什麼兄弟。”
他越說越氣,想想自己帶著使命而來。年近七十還要被人侮辱,這也罷了,只怕遼國大事沒法辦了,又悲傷起來。
他將一壺酒一飲而盡,醉倒在地上。
蕭仲恭扶著他到了床上,蓋上棉被,自己帶人到東京城裡行走。
他每日早出晚歸,蕭兀納叫他早日回遼,他只是不理,蕭兀納只得每日飲酒,醉得不分白天黑夜。
他在東京城各處上下使錢,在別人的引薦下終於見到了蔡薿,又送了蔡薿1000兩現銀。
蔡薿一開始聽他人說蕭兀納十分懂事,有禮相送,因此願意相見。
見到現銀,他反而又嗔問道:“無功不受祿,你們送我禮是想讓我做遼國奸細嗎?”
蕭仲恭恭敬行禮答道:“我雖然生在那荒涼僻野卻也知道上國半部《論語》治天下,凡事以禮為先。我遼國每逢國家大慶,你們必然有禮物送來,我知道這其實都是您的功勞。子曰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區區幾兩白銀,一則感謝您對於我國的用心,二則尊俸聖人之言,於國於私您都要收下。”
此時金國已經攻佔了遼國上京,宋有聯金滅遼之意。
蔡薿本不待見遼國使,但是看這年輕人生的俊俏,說話真實,內心少了幾分反感。
撿起一個銀元寶看了看,說道:“你到比那老丈明白事理多了,說吧你們見官家是為了什麼事?”
“聽聞貴邦聯合金國攻打我國,這不是聯合外人欺負自己兄弟嗎,唇亡齒寒,此乃取禍之道也。希望貴邦切勿做那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與金國聯合來打我們。”
蔡薿心想,你們佔據了燕雲十六州已經幾百年了,之前是你們要南侵,打不過現在又來稱兄道弟,豈不是讓人恥笑,但是收了人家禮物,又不好回絕。
“既然是這樣,我也可以帶你們去見官家,你們準備一下。‘’他回道。
蕭仲恭回到迎賓館來叫蕭兀納,蕭兀納又喝了許多酒睡著了,他找人給蕭兀納灌了醒酒湯,蕭兀納仍舊不醒。
他拿冷手帕在蕭兀納臉上拍了幾次,蕭兀納這才清醒,他告訴蕭兀納徽宗願意見他們了。
蕭兀納大喜,正了衣冠,帶著禮物國書來見徽宗。
見到徽宗,他遞上國書。
書上寫道:“兄長我先向你道歉,去年冬至本來就應該派人來問候,送上禮物家書。怎奈女真攻打我甚急,如今已經攻佔了上京。現在冬去春來,遼河雪融,長白山花已開,我想無論怎樣還是要給你送上禮物,我讓人進山尋找了很久,得到了幾顆千年野山參,對於兄弟你的身體大有滋補的作用,請你收下。我聽聞你要聯合女真打我,切不可以這樣做。我們互稱兄弟已有百年,雖未謀面,然而幾代人都有使者來往,你每年過生日,兄未曾少一次禮數。咱們是兄弟,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該當幫我打女真才是,就算你不幫忙,也不要幫外人,否則唇亡齒寒,希望你三思。”
徽宗看了國書,默然良久,這輕佻的皇帝也有不輕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