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口。
面具人翻身下馬,照著馬屁股就是用力一拍。
受驚的馬兒嘶鳴一聲便頭也不回的朝著遠處狂奔而去,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面具人左右看了看,摘下面具又脫掉外衣,露出一身灰黑色的平民裝扮,轉頭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面具人走路極有特色,只用腳尖走路,走過去的地面壓根看不到腳印。
這就會給調查面具人的官兵一個錯覺,那就是這個人在那條小巷下了馬,馬跑了,隨後人就憑空消失了。
面具人走的很快,不多時便來到一處民房,推門而入。
屋裡,一箇中年婦人正在縫衣服,聽見動靜頭也不抬:“回來了?”
面具人此刻藉著燭火才露出本來面目。
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丹鳳眼,看起來有些陰柔,但是臉上一條斜著橫貫整個面部的疤痕卻給原本陰柔的中年人帶來幾分猙獰。
中年人走到一旁床上坐下,點了點頭:“嗯。”
婦人縫著衣服:“怎麼樣?”
中年人微微抬頭,仔細想了想,惜字如金的吐出兩個字:“一般。”
婦人動作一頓,轉頭朝著中年人看了過來:“一般?”
中年人點點頭,像個機器人一般重複了一遍:“一般。”
婦人聞言笑了起來,繼續縫製衣服:“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個一般法?”
中年人眼中劃過一絲惱怒:“手黑。”
“哈哈哈哈……”聽到這話,婦人也不縫衣服了,丟下針線扶著桌子大笑起來。
似乎婦人十分了解中年人,雖然中年人只說了兩個字,但是她依舊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笑的不能自已。
見狀,中年人沒好氣的瞪了婦人一眼,卻沒有說話。
婦人笑夠了,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淚水:“哎呦~可笑死我了,想不到你李三年也有吃虧的這一天,真是稀奇了。”
被稱為李三年的中年人沒有說話,不過表情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好了。”婦人溫婉一笑:“別生悶氣了,你就是生氣你能怎麼樣?殺了他?你敢嗎?”
李三年薄薄的嘴唇動了動,許久才吐出兩個字:“不敢。”
婦人呵呵一笑:“那不就得了?你希望他是個君子,結果卻長成了所謂的手黑小人,那能怎麼辦?又不是你的錯。”
李三年看了婦人一眼:“不懂。”
聞言婦人作投降狀:“好好好,我不懂,行了吧?我一個婦道人家,能知道什麼?能懂什麼?對不對?”
說完,婦人看了李三年一眼:“那你吃飯不?”
“吃。”
婦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走到灶臺從鍋裡取出幾個盤子,直接丟放在了桌子上:“滾過來吃飯!”
李三年也不生氣,乖乖走過來坐下吃飯,雖然是粗茶淡飯,李三年卻吃的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李三年忽然停了下來,看向婦人:“你呢?”
婦人沒好氣的瞪了李三年一眼:“還算你有良心,我早就吃過了,我還有事沒做,怎麼可能不吃飯?餓死了怎麼辦?”
李三年點了點頭,繼續吃飯。
婦人瞥了李三年一眼,頗為感慨的說道:“你說說,想當年,你可是堂堂武狀元,鮮衣怒馬,放蕩不羈,天下間罕有敵手,當個三品將軍都綽綽有餘,結果落得如此境地,後悔嗎?”
李三年吃飯的動作一頓,看向婦人。
婦人無奈道:“行~我話多了行了吧?我就是好奇嘛,這麼多年你也不說,就會一兩個字一兩個字的說話,比木頭還木頭。”
李三年眼中閃過追憶,微微一嘆:“